九寨绝唱散文(2)

时间:2021-08-31

  哇!这儿的水竟然是墨蓝色的,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之下。宽大的水域下面被披一身水藻的古木点缀,随着水的流动跳起曼妙的舞姿,好似在欢迎远道而来的游客。这些古木由于钙化,变成一丛丛灿烂的珊瑚,五光十色,非常迷人。它们不知是从开天辟地的混沌世界而来还是远古的石器时代给我们现代人留下的一点念想,谁也说不清,无从考证。放眼望去,水似明镜,巍巍的雪峰被层层薄雾缠绕,忽隐忽现,岸边的参天大树齐刷刷的倒影在蓝宝石似的湖面,壮观而绮丽。

  “你们来的时间不巧,若是晴天,还可以看清楚海子对面终年积雪的雪峰和冰川,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非常好看!”多杰介绍道,“长海的水源来自于雪山,它最奇特的是,在地面并没有出水口,但夏秋暴雨,水不漫堤,冬春久旱,也不干涸,因此,我们藏民称它为‘装不满,漏不干’的宝葫芦。”

  “长海在春秋时节,景色是最迷人的:水中如同琉璃世界,如果你把海水捞起来,是绿色的,如果你把海水又放在去,就是彩色的。”多杰绘声绘色的对我们讲解,使我们仿佛看到了在蓝天白云下,四周秀峰五彩斑斓,直刺青天的山峰披着白色的盔甲,倒影在水里,将墨蓝色的湖水被妆扮得五彩缤纷,色彩艳丽。我们似乎也看到了长海北侧那棵棵独臂老人松,造型奇特,一侧枝叶横生,另一侧则秃如刀削。可惜这一切都在多杰遗憾的描述里,这一切都源于雨雾而没有看到,我们相约,等下一次一定要在金秋季节的晴天里看仙景。

  “九寨沟的水怎么都是彩色的?不会是人为加工的吧?”我好奇地问多杰。

  “九寨沟内大多数湖泊的真正形成,绝非神仙使法所得,而是与流水中含有的碳酸钙质有关。在远古时代,当地球处于很冷很冷的间冰期、小冰期阶段,这里水中的碳酸钙质不能凝结,它们随水流逝。到距今大约一万二千多年前,地球气候变暖后,流水中的碳酸钙才活跃起来,它们一遇障碍物就附着其上,千年万年,越积越多,也越积越厚,便形成了我们面前这些由一条条乳白色的钙质堤埂蓄水而成的‘海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堰塞湖。”

  随着涌动的人流,我们穿行在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里。几人搂不住的树干在这里非常常见,翠绿的苔藓长长短短的挂在松树的枝干上,如同狙击手身上的伪装衣;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海藻气息,游人如同行走在蔚蓝的海底世界,身旁飘逸着新鲜的苔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穿过游人和森林的的间隙,大老远就看到了魔镜般的色彩在闪动,耳边传来游客啧啧不断的惊叹声。

  这就是藏匿于则查洼沟底部的五色池,难道它就是王母娘娘宫苑内的五彩瑶池?不大的胡泊里有一块儿水色蔚蓝,另一块儿却是浅绿或绛黄,或灰黑,或粉蓝……细雨斜刺刺落入湖面,搅动得满湖缤纷,如宝石,如琉璃,如翡翠。岸边的身着五颜六色塑料雨披的游客与纷彩的湖水相辉映,恍如五彩瑶池落入人间。摩肩接踵的游客们你争我抢,呼朋引伴争相寻找最佳位置,用手机互拍或者用自拍杆争相与五色池合影留念。也有专业的摄影师默默地在一隅静静地观察,小心的拍照,生怕惊动了正在梳妆的仙女们,搅乱了这难得一遇的仙境。

  多杰说,当地流传这是天上仙女的胭脂水染成的,其实它是生长于湖泊内的水绵、轮藻、水蕨等水生植物形成的水生群落构成的奇特景观,集浅红、鹅黄、茶青、深蓝、宝蓝于一体,与之相比较,曰则沟内奇妙的五花海更显神秘与壮观。当游人从山上俯视三面环山、呈葫芦状的海子,会发现它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硕大无比的倒放的彩色大葫芦,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山下倾注着彩色流水。最神奇的是在葫芦腹部有一处长约十多米的鹿腿形状的图案,腿为浅蓝色,中间部分却因湖底岩层呈梅花形的一个个陷坑而呈现出墨绿色,远远望去,色调明显,是一条形象逼真的梅花鹿腿形,传说这是一头受惊的梅花鹿丢下的。

  人常说:“黄山归来不看山,九寨归来不看水。”来到九寨沟,不能不看九寨沟的三大瀑布。九寨沟以一百一十八海为代表,包括五滩十二瀑,十流数十泉等水景为主景,与九寨十二峰联合组成高山河谷自然景观。而十二瀑以最有名的三大瀑布树正瀑布、诺日朗瀑布和珍珠滩瀑布最为有名。

  九寨沟的瀑布很独特。树正瀑布宽约50米,高20余米,瀑布从古树丛中奔流而出,瀑面之上,千万株树木阻挡分流,这种奇特的瀑布景观,令人们惊叹不已。看那翻着雪浪的瀑布,与苍劲的古老树木一动一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然而又组合成一幅和谐的天然图画。

  诺日朗瀑布也是穿过丛丛密林的缝隙而溢漫出来的,呈多级下跌。人们可看见在那约百米宽的瀑布顶端,齐刷刷站立着一排排水柳,枝叶攀搭,组成一堵绿色的墙壁。绿墙下端的树干间隔有序,宛如一把长梳的梳齿,昼夜不停地梳理着经久不息的流水。

  而珍珠滩瀑布不完全是一个翻崖落水的跌水,它先是一个宽约百余米,倾斜度约20几度的滩面。源于雪山的流水在滩面上缓缓流淌,好似斜挂于天际。由于滩面是由黄色的钙化组成,滩面被钙化成许多圆形坑洞,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经急速的流水冲进又反弹出而形成许多飞舞的水珠。它们一排排,一串串,一层层,晶莹透亮,犹如千万颗珍珠发出的闪闪银光,故而得名珍珠滩。珍珠滩上游水流缓慢,滩面坡度较平坦,有大胆的游客竟赤足尝试在滩上行走,却不知这水是来自于雪山上的融雪之水,脚刚一接触到水,一股寒气渗入脚底,自下而上直达心脏,令人全身哆嗦,即刻将脚抽出,再也不敢贸然尝试了。

  我们沿珍珠滩的左侧栈道下行,一道宽约200余米,高40余米断崖突然出现在眼前。刚才还缓缓流淌的水流被形如新月的岩体分割为数股,或银帘飘飞,或白浪滚滚,或如珠似线,喧腾着奔流而下,如碧玉狂泄,震天吼地;又如战鼓声声,杀声震天,吼声如雷,地动山摇;再如一面巨大的晶莹珠帘,垂挂在陡峭的断层上。碧绛泛白的水流砸在悬崖下方突起的钙化巨石上,激起千万朵浪花,如银珠万斛,四处抛洒,跌落谷底,腾起一片水雾,卷起千堆浪花。这气势非凡,雄伟壮观的景色令人瞠目结舌,咋舌惊叹,真有一种“滚滚银花足下踩,万顷珍珠涌入怀”的感觉。这也是电视剧《西游记》的片尾师徒四人跋山涉水的经典取景地。  如银似玉的银珠飞溅在脸上和身上,这才惊醒了痴呆的游客们,赶紧拿出了手机、照相机,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永久性的记录在记忆的相册里。游人的拍摄令瀑布更加忘情的表演,它要将这最精彩的千古绝唱留给人世间。

  谁也预料不到,第二天晚上的9点19分,一场天灾将这一人间胜景毁于一旦。我有幸作为最后倒数第二批游客看到了这一人间仙境,后来人再也却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这是后话。

  雨越来越大,如织的雨帘为我们匆匆地拉下了九寨沟之旅的落幕。好客的多杰带领我们到了他们的荷叶寨。村口是高耸的喇嘛塔和循环不息的转经轮,一座座具有藏族特色的房屋错落有致,雕梁画栋,色彩艳丽。藏家木楼、晾架经幡、栈桥、磨房、传统习俗及神话传说构成了当地的人文景观。沿公路的藏民家摆设各种银质器具和当地特产,他们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这些器具的质量和用途。多杰悄声嘱咐我们,可以不买。这倒令我感到很意外,我们在南方旅游时,如果游客不够买旅游产品,导游会游说让游客购买,个别导游因游客不买东西而翻脸不认人,甚至大吵大闹,威胁游客。

  “我们只是来避避雨,休息一下。”多杰微笑着给主人解释。

  “没事没事,买不买没关系,参观一下也好。”主人反而羞涩了,连连摆手。

  “来来来,喝口酥油茶暖和暖和。”好客的主人提着铜制的大茶壶,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碗香气怡人的酥油茶,令人心里暖融融的。

  如今的藏族人民在这一尘不染的最洁净的地方,依然保持着浓郁而古朴的藏族传统,精美的服饰,剽悍的腰刀,香醇的青稞酒、酥油茶,洁白的哈达,欢快的踢踏舞无不体现出藏族人民的热情与豪迈。

  置身雨中的九寨沟,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正是“人在沟里走,如同画中游”。

  九寨沟,这个绚丽多姿的瑶池玉盆,原始而古朴,神奇而梦幻,不见纤尘、自然纯净的“童话世界”令人难以忘怀;她以神妙奇幻的翠海、飞瀑、彩林、雪峰等无法尽览的自然与人文景观,让人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