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旧事二则散文

时间:2021-08-31

  故乡旧事——老城墙

  自我记事起,家乡老城墙,就是我的乐园。

  我家住在村子最西边,房子坐南朝北,呈东西走向,和我家门相对的是八组的保管室,说是八组的房子,其实是我家的祠堂,解放了被政府没收了,分给八组当了保管室了。

  祠堂的事情是听老辈人告诉我的。解放前,这里是我家私塾,村里能念起书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我爷爷是村里的村长,还兼着保长,管理者临近三个村子的大小事情。

  我家靠近老城墙,老城墙下面,是深深的芦苇荡,这芦苇荡从村子南面一直沿着曲曲弯弯的老城墙,由南向北,再向东一直通往马村,和马村的芦荻接上了。一到夏天和秋天,茫茫无际,简直就像是《沙家浜》里面的景色,但是最吸引我们这些孩子的还是老城墙上的景致。

  大概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七八岁的时候,刚上一年级,那时候不懂事,调皮捣蛋,喜欢玩耍,特别是每天下午放了学,我便带领一帮调皮鬼,来不及回家,背着书包,一起到老城墙跟前去玩耍。

  春天里,我们互相帮忙,大个子蹲下来,小个子骑在他的身上,爬到城墙顶端,一个个都上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在下面,这种机会人人都有,是轮流着的。

  留在下面的人在城墙根下用手揪小蒜吃,我们在上面玩,老城墙上面很宽,是祖先们一夯一夯修筑的,结实得很,上面的宽度能走牲口车,我们玩的很起劲,听不到大人们的呵斥声;眼看着太阳已经就要落山了,这才一个个互相抓着,往下溜,下面有那个大个子接着,直到有大人不放心来找了,一个个作鸟兽状,各自逃走了。

  最是我们留恋的时节是夏末了。那时节老城墙简直成了我们的梦了:长在半城墙上的酸溜溜好吃的很,还有半墙上的野枣,繁的很,个头不大,红通通的,吃起来甜得很,我们都爱吃;城墙顶上长着高高的艾蒿,散发出一股股野味的香气,很好闻的;我们蹲在艾蒿丛里,按耐住激烈的心跳,闻着艾蒿的香气,透过艾蒿叶子缝隙,看到四下茫然寻找藏者在哪里的窘样,我们禁不住偷着乐……

  在上面玩也是轮流着;我们玩够了,在叫下面的伙伴上来玩,我们就在下面给大家弄吃的;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集中到一块,享受着胜利果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汗水,脸上弄得五马六怪的,互相取笑着……

  其实大家在此玩,目的主要是寻找吃的,因为那时候粮食紧缺,大家都吃不饱,所以放学后就约几个相好的来此,玩够了,也吃饱了,当然很多时候,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好余兴未尽,等到有一个伙伴的家长找到了,骂骂咧咧的,我们这才飞快离开了,心想着咋回去骗自己的大人的理由呢……

  时间既是小人也是伟人,它能让人瞬间变得伟大起来,也能叫人瞬间成为小人。多少历史的烟云都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流下的不是伟人的丰功伟绩,就是历史小人的不仁不义,绝对不会有半言片语关于平庸人的轶事,我想,我就是时间夹缝里的平庸人,我们的事情就是平庸人的轶事,为此我愿意用文字把我们这些原本就很平庸的人的生活记录下来,叫时间和历史也能记住我们这些平庸之人,因为平庸之人就是老百姓是人民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