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萝卜干里的岁月散文(3)

时间:2021-08-31

  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最没齿难忘的还有一桩来自舌尖的记忆,那便是乡村用柴火烧出来的年味。那三年,一放寒假,我们就奔回娘家。腊肉香肠,餐餐有荤,一头腌好的年猪,任由我们几姊妹奢侈的享受。于是,煨排骨,红烧肥肠,蒜薹回锅肉,家常小炒,麻辣豆腐……大碟小盘里,白的,绿的,红的,色彩缤纷,香味四溢,笑语欢声中,十几双筷子,上下翻飞,才算是切切实实地打了牙祭。一忽儿,便是杯盘狼藉。就这样,爸爸妈妈变换着烹饪法子,喂饱了我们一个个清汤寡水的胃。不过,餐桌上,妈妈照例会摆上小碟泡菜,大盘萝卜干,也无一不是她的拿手菜……

  酒足饭饱后,一大家子人铺开麻将桌,甩开膀子,又开始新一场的幸福拼盘。哗啦啦,哗啦啦,红票子满场飞,时而在小妹的兜里,时而又全跑到了爸爸的钱夹里。不论输赢,每个人也挂着红光满面的笑。

  热热闹闹间,就到了年三十,一吃过团年饭,爸爸妈妈就开始催我们启程,我们才恋恋不舍地赶往公公婆婆家去守岁。呆在公公家,又是几天海喝海吃的舒适日子。年初四,打着为妈妈庆生的幌子,别过公公一家,我们仨不到小晌午又回到了娘家,过了初七,才万不得已地返回学校去了。

  自然,爸爸妈妈不会让我们空手而返。一麻袋米面,十多条腊肉,二十几节香肠,一大塑料口袋的萝卜干,一人一个背篓,爸爸妈妈殷殷地把我们三口送到玛瑙场镇上,千叮嘱万嘱咐,待我们所坐的车卷起了一阵烟尘,消失在了下一个弯道转口,两位老人才恹恹地收了目光,慢吞吞地回家去了。

  车行不久,我们总会发现,女儿的衣兜里,又多出了一卷红红绿绿的钱。又是钱,又是粮食,吃完了兜着走,我们像还乡团一样。我咕哝着,脸子就挂着了。待条件好了,我们还……刺猬附在我耳边说。爸爸坏,总跟妈妈说悄悄话。女儿一句话,逗乐了一车人,我们夫妻俩也相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