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彩虹与铿锵玫瑰
我是在平安夜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雪。那是一条荒原上笔直的道路,四野在黑暗里空旷着,急雪在风中迎面刺来,千万条雪线在车窗的玻璃前翻卷,在车灯的照耀下,如盛开的菊花。我们的车在菊花的花蕊里前行,成了一只舔吃花蜜的蜜蜂。四周都是黑色的堆砌,车灯打造着美丽的境界。我的心安稳起来。没有了焦躁和急促。只有手机里传来的一条条的短信告诉我,现在是西方的节日:圣诞节的平安夜。这些年所有的节日都淡化了,只有洋人的节日在兴盛。那应该属于孩子们的狂欢,中年人和过了中年的人也在加入进来。男人们多了一次喝酒的机会,女人们多了一次穿着打扮和聚会的机会。我们古老的文化正在退出。如果没有假日的照顾,大家真的就不知道过节还有什么用处了。我刚刚参加了一个会议。在会议的文件里和专家的讲话里,夹杂了大量的英语单词或者叫英语缩写。那些外国人积累出的经验,我们正照搬过来,没有汉语的消化,就直接用在句子里面,读起来很是费劲。最典型的就是甲型H1N1流感。电脑取消了我们的书写能力,外国的意识左右了我们的日常生活,我们的国际化很快就到来了。
短信当然都是一些女人们发来的。她们那种细腻和寂寞感染着我。可是我已经厌倦了手机的短信。我一个一个的把短信删除掉,希望安静的在车的奔驰里宁静片刻。我同车的人和我一样,在受着节日的折磨。很多喝酒朋友因为缺失而失望着。于是我们就开玩笑。说起那个流行的口号:战友会战友,就是喝大酒;同学会同学,就是搞某某。可是在车里坐的人都老了。那种激情已经熄灭。当年那些靓丽的同学也已经半老徐娘,那里还有情趣呀。于是车里的玩笑就少了许多。因为我们都感到老去而没有了猎艳的心情。
在一个小县城里我们找加油站加油。因为正是半夜,县城开始睡去。加油站也都关门了。最后只有一个加油站能够加油,但是也没有开灯。歌厅还是快乐的。一群年轻的女人正从歌厅出来。高腰的皮靴和短短的上衣捆束着细长的身体。那种浓艳的香气飘散在小县的街头。仿佛是冬天里正在开放的相思树。我在风雪的停顿里,看到了彩虹和玫瑰。
返回的时候,正是圣诞节。大雪在圣诞节里为圣诞老人铺好了路,但是荒原上只有我们在走,雪爬犁哪里去了。但是我们在大庆市的街道里驶过的时候,看到大庆城市的夜晚无比的辉煌。这座新兴的都市,楼房的样式很有特色,雕塑也非常的漂亮。亮化的都市气势磅礴。我是第一次走过大庆的街道,我可以说,她是黑龙江最美的城市。哈尔滨古老的近乎陈旧,齐齐哈尔简单的近乎村落,佳木斯随意的近乎零散,牡丹江我已经多年没有去过,但是我知道,没有和大庆能够比拟的。我在大雪过后看到了彩虹和玫瑰。这座石油城就这样屹立在当年的盐碱地上了。吃饭的时候我和八一农大的人说,前几年路过农大,还是一片荒芜,现在那些荒芜的地方都是楼房了。这就是大庆人的速度吧。
好久没有写了。我的心情也没有了写的激情。可是大庆的美丽我不得不说几句。于是我就想到了那首歌里词句。我不会唱,也记不清。风雨彩虹还说的过去,铿锵玫瑰就说不明白了。铿锵是声音,怎么和玫瑰能联系到一起呢。可是我看到了大庆,我在那灯火的闪烁里,想到了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那首诗歌,我也感觉到了大庆的建筑和文化里有一种声音在响,更感觉到了那夜晚正在打井的钻塔的热气的升腾和油井披着积雪的抽油机此起彼伏的工作中传出了铿锵之声。那不是大庆这朵玫瑰铿锵的开放之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