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的天空散文(2)

时间:2021-08-31

  一路,霞光时而出现,时而躲藏。我的心,在失望惊喜交错中颠簸。我担心自己丢了它。我要带着它走。

  车子转个弯,向东开去。霞光依偎在我的怀里。公路两侧是芽儿般的路灯。一路东去。灯柱印在了朝霞里。周遭的一切静谧极了。我又恍惚觉得,我朝海边驶去。海。对的。一角的天空变换成雾气蒙蒙的时候。我从桥的低处向高处驶去,总觉得,再往前,就是海了。今晨,怎么,我仿佛重回梦中?做着大海的梦。

  然,当我的车子转了个弯再向北时,霞光突然挣脱我的怀抱。到处是高大的建筑,无情地撕扯着霞光,我弄丢了它。

  无奈。一丝愁绪掠过。如果有一天,当一角天空外,高楼林立,我再也不能拥有霞光了。不能,站在窗前,与朝霞约会。

  天空之美,我深爱。它属于我的眼睛,更属于我的心。心灵的天空。

  似乎,朝霞,已是我恋恋不舍的情人。

  不,岂止是朝霞。日落也是。

  书房。还有一角天空。一扇很大的窗子,宛如一个相框,涂满多半个天空,棕色楼房的一侧。无人耕种的田野。

  晴朗的日子,傍晚,夕阳晚照,彩霞满天。那不是我的窗子。墙上悬挂的,分明是一幅时时流动的油彩。我坐在书房里,看日落。天空红得耀眼。红且大的太阳,缓缓移动。深红里无意间涂抹了深灰。红越来越暗,灰越来越深。稍不留神,太阳西斜,咕咚一声,掉进山里。薄薄的黑纱,蒙住了天空,夜来了。

  越来越暗。

  远方的高楼大厦,次第亮起了顶灯。

  远离市中心,灯光稀疏。车也是。像流星,忽的滑向北,忽的飞向南。

  夜静,灯亮。天空静悄悄。残月高照。偶然的几颗星星,守着寂寞。小憩。我站在窗前找月亮。一扇窗,深蓝的画布,月如钩,如玉盘。窗里,还有一个看月亮的我。  我的卧室,也有一扇西窗。

  夜色沉沉。月亮小扣窗,敲醒我的梦。美好的夜晚,怎么也舍不得睡,我躺在床上看月亮。月亮在走,从南移向北。星星也是,昏暗的,它也走,从北移向南。我爱窗上的星空。静谧,诗意。梵高的星空,我是不喜的,太过热烈。

  一角的天空。东北。西窗。我的最爱。我的,小秘密。

  浅浅地担心,也许有一天,它们会离我而去。

  土地被蹂躏。一座座高楼又会林立。我又是一只井底之蛙。我从繁华市中心逃往城南。再无路可逃。

  我突然地羡慕布丹。他留下大片大片的天空。蓝、紫里,绽开白色的云朵。更羡慕莫奈。他走进大自然,静看云卷云舒,生花妙笔,留给后人,光,影里瞬间即逝,灿烂的天空。

  而我,唯有用眼睛复印,记忆,将每一个多彩的天空,种在心里。

  种天空。

  即使,没有一角天空。埋下的种子,依然开出花来。花儿取名《一角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