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语

　　已是七月了，再过一个月，小方语就十二周岁了，读初小了。

　　这个时候的她，显得任性且执拗。清晨，我为她准备了稀粥、粽子和咸蛋。她用目光瞟了一下餐桌，不屑一顾地道：“不好吃，不吃。”我做什么了，我看着餐桌思索。出门的时候，我叫住她，并递给她五元钱，叮嘱道：“不要买垃圾食品。”

　　她接过五元纸币，又从我手中夺走剩余的十三块，“这是茶几上的钱，不是你的。”转身又放回了茶几。我瞪着大眼睛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深感自己作父亲的失败。

　　平生第一次一个人坐207公交去补习，她却坐过了站台。她看着周遭的危楼悍厦，车水马龙，深感陌生。眼珠子情不自禁地在眼眶打转，好在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慢慢地走过人行横道，又坐207公交折回。回家跟妻子说起，她竟然很得意地道：“我差点哭了，别人没看见，没看见。”弄得妻子扑哧一笑，心疼得很。

　　没事时，她总爱看知音漫客的动画。学理科的外甥科升总是摇着头对我说：“舅，方语看那些东西对学习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笑了笑，“她好那个，随她。”而学文科的外甥佳星却会靠近她，与之搭讪。

　　记得那次补习回家，她迫不及待地问我，“那个哥哥呢，我想要她教我数学。”

　　我以为是说科升，道：“他不是前几天就回去了吗。”

　　她道：“那个，很少很少来我们家的那个。”

　　我醒悟过来，感到莫名，“他呀，也回家了。”

　　她失落道：“这么快呀。”

　　我提醒道：“你可以打科升的电话呀，他的数学经常得满分的，很厉害的。”

　　她直截了当地回道：“不打，那我去问老师。”

　　我看着倔强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太阳从窗子缝隙间斜射过来，我又看了看她，感觉她还真不是叛逆的小女孩，就是一团七月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