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散文随笔(3)

时间:2021-08-31

  粮食卖完了,就去伯母家里偷,伯母看得严了,就擓着篮子满村的去借,等新粮食下来了,再擓着粮食满村的去还。没有柴火了,就趁着半夜去我家柴火垛上偷,母亲碍于三哥的面子,也只当没看见,偶尔睡过头,忘了偷柴火,就拿着白亮亮的红薯干子烧锅,有时我看见实在心疼,就回家给她拿点柴火。

  小麦下来的那段时间,连猪和扁嘴儿(鸭子)吃的都是白面条子和白面馒头,邻居们看见都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没人敢说她,偶尔有人善意的提醒,她就会一年半载不和这个人说话,一看见就指桑骂槐,比鸡骂狗的。

  三

  后来才听人说,三嫂结婚前已不是处女,生活的贫困,很小就被她母亲卖给邓州当童养媳,因为生性贪玩儿,懒惰,嘴馋又不修身,不知羞臊,婆婆一家人对她很不好,整天打骂不休,婆婆只让她放牛放羊,拾柴火,挖野菜,荒山野岭里和男孩子们搅在一起鬼混,十六岁那年,怀孕被婆婆遣回娘家。

  三嫂的娘家妈也是个半吊子,为了打胎,用多年带有厚厚油渍的香油灯,放在麦秸火里,烧的通红通红的,冲水放红糖喝,孩子是打掉了,也导致了三嫂终生绝育。

  三嫂结婚十多年肚子一直也没有动静,为此走遍了大小医院,常年药锅不到。

  三哥很想有个孩子,一九六五年的春天,抱养了邻村华庄朋友家的一个女婴,小姑娘脸色黑黑的,长得很好看,象个黑牡丹,三嫂并不待见这个孩子,总感觉耽误她自己玩儿,嫌碍事儿,本来孩子就没奶吃,从来也不给孩子做顿正经的饭,不满月就嚼红薯喂,还饥一顿饱一顿,穿的都是在别人家捡来的烂衣服,屎臭味,奶嗅味都没洗干净,孩子常年没洗过脸和澡,身上的灰能揭下硌痂,发丝和身上成群的虱子蠕动,小孩子一哭就拳打脚踢,吃红薯拉屎多了,就把孩子扔在地上,又踢又骂,能打的孩子哭绝气,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谁也不敢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