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离寺院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逛早市时,便会路过此地。每次路过,我都只是远望,却从不进入寺中。
不进寺中,就会有一个妙处,我可以任意想象寺中的模样,而且是尽想其好。应该说,那也是一种心情,是我对神秘感保留了一些向往,更多的是心中能知敬畏。
我总是远望这里,并不是因为那红通通的山门和寺墙有多显眼,那山门上的两朵莲花对我来说有多亲切,更能令我细思量的,只因为这寺中修行的皆是女尼。我想她们在未进山门之前,应该和我一样,都只是这俗世中的女子,也曾清澈,也曾迷茫。别的且不说,只凭她们肯放弃绫罗绸缎,不需浓装艳抹,不慕宝马香车,不再沉迷你侬我侬的男欢女一爱一,甚至落去女子最为钟一爱一的三千发一丝,心静如水,甘于青灯之下,仅这些,我就自愧不如她们,我敬重她们能有这样的胸襟和勇气。同样都是女子,她们在寺里,我在寺外,一墙之隔,她们就成了这世上最想得开,看得淡的女子,与之相比,倒是我显得留恋红尘,不懂舍弃了。
其实,我也是知道的,那么多的香客来往于寺中,不过都是想求福,求安宁而已。尤其是除夕夜后的第一柱香,看那山门外排列起来的长长的车队,就能看得出来,这世人心中的渴望有多么虔诚。不管多少香客来此,我都并不深记,惟一位年少时的旧友,却总是不能让我释怀。
她和我的名字仅一字之差,年令长我一岁。我们在同一时期与人相恋,各自享受各自的快乐。她与男友相恋一个多月的时候,因发现颈部有肿物去医院做检查,被告知患了淋巴癌,已是晚期。她要承受的痛苦是可以想象的,她还那么年轻,才二十三岁,刚刚拥有的恋情,就像刚刚绽开几瓣的花朵,还来不及美得透彻,就得面对凋零。可是疾病让她无法再去想象未来,或者想了,也知道未来肯定不会再美好,还没有走到终点就已断定结局的路,走起来该有多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