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遥望的木棉》(2)

时间:2021-08-31

  从那句话在耳边炸响,又细读了他那篇《对松树的牵念》的美文,我慢慢体会出一个人默默坚守思念的那颗心,在穿越数十年的时空中,是多么的孤独、落寞和无奈。我心有些疼,眼泪一次次湿了双眸。从此,每念及他,我心便不再是一湖寂静的水,不再是安然静默的海,一次次风起云涌,一次次心神无主……不是想试图去突破什么,也不是想试图挣脱和改变什么,只是很迷惘,很彷徨,不知怎样还他这许多年来的痴心痴情与痴念。如果泪珠儿可以还清他的相思债,我情愿用以后的眼泪还他一生的等待。

  其实,在校时的我们都很拘谨,除在一起听大课,一起做早操,一起军训和劳动,私下里我与他几乎没有接触。我来自山村,文化底子薄,心里常有小自卑,任别人想方设法光芒耀眼,自己只想躲在她人背后,做个悄悄听默默看的安静小女生。

  他是来自军营的学员,他那身威严军装似乎是英雄形象和钢铁长城的化身,总让我心生神圣和尊敬感。偶尔他也到我们寝室坐坐,我们都以为他钟情于我邻床与他同来一个地区的那个室友,一个个急急忙忙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机会。我从没想过有哪个男生会对我有意,也从未注意有哪道温暖的目光照射过我,更没想与哪个男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因为那时我已有一个未成定论的婚约在身。对他,唯一让我铭记不忘的是他的那把小饭匙。那是1976年大地震之后抢修“辽、浑、太”三河大堤,至今还记得抢修战场红旗猎猎、风烟滚滚、人流如梭、你追我赶的火热场面。我因不能适应突来的超强劳动和那里的滚滚风沙而生病,发高烧,嘴上起了层层燎泡,吃饭时嘴都难以张开。而我那把饭匙边缘又有些锋利,我无法将米饭送到口里。那天中午,我正低头端着饭碗发呆,一把亮晶晶的小巧饭匙出现在我眼前,抬头就见穿着军装的他笑呵呵的看着我,我接过饭匙立即羞涩的低下头。我的嘴已经肿的变形,白皙的脸包括耳朵都被风沙打得脱了皮变了颜色,女孩子的自尊让我不敢仰头看他,连句“谢谢”都没说,但心里却是一阵阵温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