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河边,伫立着两个孤单的身影,他要去为国征战了,她了解他的赤胆忠心。于是,没有阻拦,没有离别前的泪水涟涟,就让他去了。
她站在河边,注视着越行越远的小船。他,也站在船上注视着她。忽然,他从包袱中取出一只竹笛,轻轻地吹起了那轻轻的调子,轻轻地,轻轻地,就像一阵微风吹拂着她的心弦,渐渐地,笛声伴随着小船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一行泪水夺眶而出,她倚在河边的桃树下,泣不成声。
临走时,他只说了一句话:“等我,明年这个时候, 我就会回来。”于是她开始等待。
等待,多么漫长,她每日都站在桃花树下注视着远方,桃花像雨一样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随后枝头上又结出了那青涩的野桃,那滋味,就好比她那终日在眼眶徘徊的泪水。
一日,一位牧童坐在水牛背上,吹着他自己小小的短笛,欢快活泼的调子,与她的心情很不谐调,她说:“小弟弟,等会儿再吹吧,你的笛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你是不是天天待在这儿等那个人?”牧童天天在这儿放牛,也很奇怪她在等谁。见她没有反应,又说道:“不要等了,你都快哭了,大姐姐,我吹笛子给你听吧,你会高兴的。”
“不用了,谢谢你,现在我只有听见那个人的笛声才会高兴 。”说完,她转身走了,只留下牧童呆呆地想着那番话。
又是一个初春了,桃树枝头的积雪慢慢溶化了,青色的嫩芽也从枯寂的枝头上冒了出来,她的希望与日俱增。
终于,桃花又开满了整个枝头,这一天,她来到河边,眼眸里满是幸福的神光,那如桃花般美丽的笑靥也终于出现了。她满怀着希望,望着水的那一方,一朵桃花从枝头飘落,在河面轻轻荡起了几圈涟漪。她在河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好像也看见了他,在身旁。
她等啊等,等啊等,从早等到晚,等到最后一瓣桃花落下,纵然望穿秋水,也没能看见那叶载着他归来的扁舟,也没能听见他那悠远宁静的笛声。
“安史之乱,我军大败,士兵死伤大半,有活下来的也成了俘虏,安禄山的叛军已经攻陷了长安。“
她茫然地听着,茫然地,走进了那条给了她无边思念,无尽希望又是无穷绝望的冰冷的河水中。
等待……换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