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家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风雨送春归。

春节回家的散文

  XXXX年的春节就在雨飞雪飘中消逝,我和儿子媳妇又各奔东西,带着家庭的温情,带着互相的挂牵,带着无限的眷恋。

  XXXX年元旦,儿子儿媳新婚大喜;XXXX年春节,儿子儿媳将回家过年。春节前几天,我的整个身心被幸福包围,梦里也出现天伦之乐的场景。但我和妻子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他们既要来我家团圆,也要回亲家处欢聚。现在的家已不仅我们一户人家,还有情况特殊的亲家一家,和刚新婚燕尔的儿子新家,组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大家。

  嵊州的亲家自从遭遇车祸,已在轮椅上度过了五个年头。每年春节,保姆们都要回家过年,一米八个头的亲家,每天吃喝拉撒甚至翻身,一齐压上亲家母的肩头。作为女婿的儿子,理应及早赶回照看。春节前几天,我就在电话中叮嘱儿子,如果小年夜能回到绍兴,大年夜就必须赶赴嵊州。

  可天有不测风云,1月20日天气预报,21日晚上到22日白天,浙江将有中到大雪。我和妻子觉得,儿子儿媳必须21日当天赶回嵊州,而我买的是21日下午16时的车票,赶到绍兴一般也得晚上六点。我再次打电话给还在上海的儿子儿媳,要他们21日绍兴一吃完中饭,就立即赶回嵊州。并安慰他俩,春节我们会去嵊州做客,支吾着的儿子才算答应下来。

  21日晚上,等我回到绍兴,见到妻子第一句话就问,儿子他们回嵊州了吗?妻子回答,下午就回,现在早已一家团圆,在吃晚饭了。妻子看着我怅然若失的表情,笑着嗔怪,是你叫他们回的,现在又难过了。我赶紧端起酒杯,说为我们老两口,也为他们小两口干上一杯。

  没有儿子儿媳,房子有些空荡,心情有些落寞。电视里的声音有些嘈杂,丰盛的饭菜也味同嚼蜡。我突然灵光一闪,安慰妻子说,明年我们一起到嵊州亲家家过年,妻子连声说好。

  1月24日,也就是正月初二,趁着妻子上班,我就赶紧去了一趟嵊州,给亲家和亲家母拜年,也想看望朝思暮想的儿子儿媳。驶上高速,窗外已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快到嵊州,雪花已变得洋洋洒洒。

  还没踏进亲家的门口,亲家母、儿子、儿媳,还有儿媳的舅妈,脸上都笑得像一朵花。就是亲家本人,坐在轮椅上,微微地笑着,定定地看我,挥手致意,我的疲劳和寒冷顿时烟消云散。

  看着窗外瑞雪,话着家长里短,已到了亲家吃中饭的时间。亲家吃的是绿色流质食物,里面配比着各种营养成分,味道不好可想而知,亲家母舀起一调羹,亲家抚住调羹往自己的嘴里送。你一调羹我一口,你一句话我点头,看着眼前温馨的场景,听着《最浪漫的事》的音乐,我的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看着亲家吃完,我也应该走了,因为新昌老家的父亲还等着我回去吃中饭。当我拉着亲家的手要告别,亲家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并且摇摇头。我赶紧拍拍他的手说,我不走了,留下吃饭!亲家看着我脱下外套重新落座,才再次露出了笑容。

  亲家母和舅妈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有家养鸡、家猪肉等。我开车不能喝酒,就喝饮料;亲家也不能喝,就用开水替代,我们俩一次次碰杯,亲家一次次咳嗽,都是喝水惹的祸。最后在亲家母的劝说下,我们俩总算停止了“干杯”。

  当亲家上床午休,我也踏上了回老家的旅途。这时的雪正像一朵朵凌空怒放的花,在灰色的天宇中蹁跹潇洒,任凭窗前雨刮器急剧地驱赶,雪还是急急扑来与你相会。

  雪天是寒冷的,老家更加凄清。老屋堂前,香烟缭绕,蜡烛滴泪,母亲在遗像中望着风雪归来的儿子,双眼中满含着深情的期待,嘴角翕动似乎要叮嘱什么话语。按照家乡风俗,母亲逝世后的前三年,每年的正月初一、初二、初三都要礼拜祭奠,今年是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今天是正月初二,正好是祭奠的日子。看到母亲的遗像,眼睛涌起一片咸潮,喉咙中一阵哽咽,我喊了声“阿妈,儿子回来看你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头叩地,嚎啕大哭起来,胸中的委屈、悔恨、哀怨、思念,都付与泪珠一串串。这时的雪,像一朵朵小白花似地向母亲奉献。

  家,我的老家,竹树掩映,粉墙黛瓦,既凝聚了勤劳父母的苦乐年华,也回荡着我们兄弟的笑语喧哗。等到我们长大成人,等到我们成家立业,我们都变成了离巢的新燕,开始经营自己的新家。父母慢慢变老,老家渐渐沉寂。特别是母亲的离去,老家就剩下父亲。家,原来如此,周而复始。

  雪落黛瓦,花开树梢。我定定地注视着老家,注视着老父。老父头发稀疏、腰背微驼,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孤独与忧伤。我们一次次劝其离开老家,住到三人中的任何一户人家。父亲总是轻轻地摇头,一个人在老家执着地坚守。我们觉得奇怪,老家没有繁华没有热闹,没有热水没有空调,更没有好菜热饭。雪花下的我突然醒悟,老家是老父的精神家园,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与父亲的生命息息相关。

  一个个老家渐渐老去,一个个新家悄悄诞生,正如一代代生命的延续,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而我的家正处在新老之间,所以需要我不断作时空的穿越,从老家到新家,从新家到老家。在老家与新家之间,我们更应关注老家,因为随着今后父亲的离去,老家只是一个家族的符号,但它是诞生一个个新家的地方。

  这时的电视里唱着《常回家看看》,这时的雪花下得舒缓而流连,而我不得不返回自己的家。再次回头看看老家,风雪中老父的手臂挥得沉重而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