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庙那条红绸带散文(3)

时间:2021-08-31

浮龙湖,雾中的艳遇

  一条大河,泥沙俱下,穿过故乡,将鸡鸣、犬吠,麦田和晕黄的月亮纳入怀中,溅开两岸金黄的苦菜花,养育了我混沌的童年,和水稗草碧绿的波涛。

  炊烟婀娜,温婉如春,我居住的村子,在涛声上飘荡,贫穷的日子,我的心里装满大河的碎银,农忙时节,人影憧憧,我的心更容易物我两忘。在岸边放牧,浪花打湿我单薄的布衣,并带走我的羊群和徜徉在其中的苦涩时光。这是坐在黄河岸边写给黄河的!

  我是近水的,几乎疯狂,不止因为:水利万物而不争。因它常流不息,能普及一切生物,好像有德;流必向下,浩大无尽,好像立志;取出取入,万物就此洗涤洁净……

  黄河流经我生活的城市,奔流到海不复回。城市里也有人造的湖泊,譬如南海,譬如中海。当我遇到坎坷内心烦闷的时候,我就会独自一人驱车冲到黄河大堤上,沿着黄河入海的方向一直朝前走,听着它轰然的涛声,看着它浩浩汤汤奔流到海的样子,我内心的愁绪也就消失了,随机返回忙碌的日子中。河水,无形中成了冲开我内心郁结的美酒琼浆。如果没有水,我的生命必将枯竭。在我迷惘或者混沌的时候,我也经常独自一人去往南海或者中海临照自身,梳理自己流浪的脚步明确自己的人生方向。

  不想,今天以文学的名义,我来到了单县浮龙湖旅游度假中心,居住的宾馆就在浮龙湖的怀抱里,轻轻推开窗子,就能感受到浮龙湖柔软的肌肤和来自远古的呼唤。

  画舫的柱子上涂着人们向往的红,仓顶上涂着富足的金黄,古典与现代完美结合,张扬与内敛共存。那木制的格子窗棂,小长方的亭子,飞起的四角,无不透露着浪漫的的气息。也许湖水听到了我们向她走来的脚步,让船儿摇晃的更加厉害,似是急切的招呼我们上船。我们像风,一股脑地扑进了船舱。

  奔波半生,今天终于奢侈一回了。湛蓝的绸缎任意撤一匹穿在身上,白花花的银两装回去大肆挥霍。

  浮龙湖带着自己的财富,灯盏,时间的喧哗,安静地等着我的到来,它就是单县的一条肋骨。李杜时期的诗意连着今天的血肉。泛舟水上,我被钢筋水泥围困的心,我累了半辈子的身体,也因此柔软轻盈,如青荇飘摇。如果再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将取出身体内的石头,交出自己的罪责,让浮龙湖清冽的水洗成一块透明的玉。

  单县西南黄冈镇西,21平方公里的水域,你充满爱意的布设,你特意馈赠的镜子,镶嵌着芦苇的花边,顶着莲花的头冠。

  碧波推送,多少岁月一闪而过。乡愁经过水洗,越发的稀薄了。

  画舫轩窗,细雨如珍珠敲击着湖面。我们谈论最多的是浮龙湖夹岸,蒹葭苍苍的芦苇,像我们谈到爱情一样激动。

  浮龙湖畔,杨树以挺拔的树干展示行走的速度,垂柳以修长的手臂说明自身的柔韧,四君子的传说让我们好生羡慕,占尽了人间的逍遥。但是芦苇,作为一株空心的植物,普通像周围的村民,自大地的子宫而来,向着光明的天空奔走。它的奔走穿透季节,直到秋天以芦花飘雪的形式终结。

  每一片叶子都是刺破风墙的利剑,每一片叶子也都是济世的舟子。

  穿越厚厚的时间尘埃,在远离我城市的地方肆意泛滥,迅速壮大队伍。如河流甩开膀子扩宽河床。摇晃一下,便是千年,再摇晃一下,天就黑了。一段时光,经不住芦苇的三次摇晃。

  站在水湄,又如淑女窈窕。关关雎鸠的鸣唱婉转多情。老君庙里老子曰:上善若水;双圣岛上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李白曰:“倾晖速短炬,走海无停川。”

  马的骨头里打捞你初来咋到的绿色,房顶的苇箔里寻觅你抵抗风雨的坚韧。

  浮龙湖日夜奔走心向远方,我的目光落足面前小小的湖泊,暗地里编制自己内心湖泊的疆域。

  对于深陷繁杂生活当中的我来讲,每一次远行都将是第一次远行也是最后一次远行。天光乍亮,我就独自一人去享用浮龙湖早晨的爱意。

  沿岸徐行,雾气昭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不见来路,也找不到归途。苍穹之下,从雾气里分辨不出湖水,伸出手去抓一把,不知道抓到的到底是天空还是雾气还是湖水。前面似有人语,像是一个男子的中低音,很有磁性和诱惑力,我加快脚步,很想知道在浮龙湖畔,在迷惘的大雾中,谁还会和我一样凭吊古今。走了很远的距离,仍然是只听到人声,远了又近了,近了又远了,而始终不见人影。有种恍惚的感觉袭上心头,直到看到在水波里摇晃的画舫,才猛然想起这里是我们昨天登船游湖的地方。画舫的艳丽装扮压制了它在雾气中的寂寥。我拉了一下那根亚麻绳索,湿漉漉的带着雾气和露珠,也带着慕杰县长的手温。

  依靠在一根木桩上,脚下类似金鸡菊的小花朵开的正是灿烂,如我刚到城市里遇到的那些,也是在一个湖里,她们给我跳集体舞,端着金黄的盘子为贫穷的我冠冕。她们的花冠上类似清朝官员的管帽,应该是崇祯皇帝在龙门口黄河决口时,官员们把官帽扔到水里堵住决口后来的化身。她们不慕浮华,静静开在湖边,吸纳日月精华,护佑浮龙湖两岸的子子孙孙。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是应该朝着这些花朵深鞠一躬的,就像在单县玻璃纤维场出大门时我无意间的跪拜。

  我欲转身上岸离开,一个男子忽然从雾里窜出来,或者从水里窜出来,或者我根本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他挡在我的面前问:你们今天就要离开吗?我随即回答:是的,早餐后离开浮龙湖……他转动着手腕上的手表,呐呐自语:为什么这么急?我适才感到了他的真实:他穿着洁白的衬衣,蓝裤子,留着平头,眼睛有神似乎也有难言的情绪。他好像我初恋时的那个警官,他当时也是对着湖水发誓说爱我一辈子的,可是后来却不知去向。

  我们对面站着大约五分钟时间,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陌生,并肩走了大约五分钟时间,我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或者恐惧。似乎他真的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我们有太多的话想说而不知道从何开口,想拥抱又觉得张不开手臂。爱,恨,依恋,离别等种种滋味涌上心头。

  他就像浮龙湖一样,真实又虚幻,毕竟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我不能盲目的拥有这个陌生男子的爱,更不能领受浮龙湖无边的恩泽。

  只有抬首,将烟波浩渺的浮龙湖装入心镜。

  璎宁个人简介:璎宁,现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实名张学芹。滨州作协副秘书长,散文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山东文学院第十六届散文高研班成员。有作品发于:《诗刊》《青年文学》《中国诗歌》《散文》《散文选刊》《山东文学》《辽河》等期刊杂志。首届全国领悟文学奖唯一散文奖获得者!首届全国黄河口杯金秋诗会三等奖第一名。散文诗歌被选入多种选本。另外获得省市散文诗歌奖项三十多个!著有散文集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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