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经典散文

时间:2021-08-31

  记忆渐行渐远,曾经的那座城市里被时光隐匿在尘土里的气息,是关于幸福的惦记。而家,就是一座城,住着群山峻岭。

一座城经典散文

  ——题记

  1

  八月末,夜色中的郑州比我想象的要热闹的多,从二七广场过来,看见满大街都是人,他们拥挤在一起,车辆通行缓慢,从西四环到火车站这段路程,公交车用掉了比白天多很多的时间。还好有所准备,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才不至于让自己因为堵在路上而耽误了回家的火车。当我一个人背着背包站在郑州火车站站前广场的时候,火车站依旧灯火迷离,有很多很多的人在,各色各样,男女老少,有欢喜跳跃的人群,也有因离别而感伤的人们。他们三三俩俩的进站,三三俩俩依靠在站前广场的围栏边,三三俩俩的走来走去,拎着行李或是挽着心爱的人。

  四周始终都是热闹而繁琐的,耳朵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有的清晰,似是在大喊大叫着,有的却弱如蚊莹。夜色中的郑州,清风袭面而来带着微微凉意,站在广场前,仰起头能够看见广场的大屏幕里正在重播着伦敦奥运会羽毛球男单项目的颁奖仪式,看着林丹意气风发傲然的模样,觉得似曾相识。

  记忆里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属于八年前,属于雅典奥运会时的刘翔。看着现如今的盛况,内心里不免有些感伤,曾经已经成为过去,而现在依然代表不了未来。只是面色依然平静,记忆中曾经欢喜的模样,如今已经仿若出尘居士般古井无波。

  我站在广场上仰着头,眼睛盯着大屏幕看了看,而后低下头来,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人群,两只手的大拇指始终钩在背包的肩带底部。然后就在这一刻远处有焰火腾空,瞬间照亮了夜色,也照亮了火车站上空的一切,灯火迷离的夜空再一次华丽的绽放出属于他的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一个人从这个车站到那个车站来来往往的日子。这几年以来几乎每次坐火车都是一个人,似乎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无论是回家还是远行,总是一个人。渐行渐远的旅行,一个人看着窗外,一个人躺在卧铺车厢,去这里,去那里……不急不缓,不燥不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旅行中的自己已经开始变的如此安然。从来都不是一个豁达的人,却已经变的如此静逸,似是这所有的离别和旅行,再也激不起内心的怦然。一个人走走停停的时光里,记忆变得简洁明了,从这里到那里,一年、两年,回家,远行……

  这是第几次从郑州离开,已经记不清楚。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存储太多的记忆,它们充斥在脑海里,变的繁复斑驳,不清不楚。只是还是会有很多的事情慢慢地变成了习惯,比如,每次都是夜里离开,再比如,每次都会在“真功夫”吃晚饭,然后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远行的列车到来。

  也许这会在许多年以后变成我想起郑州时记忆里最先冒出来的东西。

  偶尔也会遇见觉得特别的人,有时会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有时会默然着在一旁观察,沉默不语。而这很多个特别的人里面,阿丁是我用着记忆中很大的篇幅来记住的一个人。曾经在自己的日志或是散文里面很多次提到过他,一个乞讨的小男孩。和阿丁在餐厅里相识,彼此打过招呼也聊过很久的天,弄丢了有他名字的笔记本,也几乎快要弄丢了他在我脑海里储存着的模样。从此我再也不知道他姓字名谁,从何而来,有过什么期许……这些都被埋在了时间的长河里,只是,关于他带着期许微微躲闪的眼神和他看着其他小朋友时所带着的艳羡的眼神,我却始终都无法忘记。在这样的夜色里,在很多个这样的夜色里,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希望他安好如初。

  2

  每次都会在临近检票的时候才会进站,可能是不太喜欢候车大厅里面乌烟瘴气的模样吧。喜欢一个人呆在快餐店里面或是呆在广场上,看着有可能是这座城市给我留下的最后的记忆,那些关于火车站关于夜色中最后的城市记忆。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离开家乡小站时的那种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模样,一个人呆头呆脑的模样似乎现在还有迹可循,那是第一次离开一座城市,去往一切都还是未知的陌生地方。虽然有着远房亲戚在那陌生的地方等待着,可还是第一次因为离别而不争气的落了泪。一个人坐在候车厅的座椅上,边上放着偌大的行李包,一个人蜷缩在座椅上,双手环抱着双膝,头埋得很低很低。而后打扫卫生的阿姨拿着大大的拖把拖着过道,到我身边时,毫不客气的对我说:“喂,行李拿起来一下。”我慌忙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行李拿起来,而后那个阿姨面无表情的推着她的拖把从我身前走过。

  似乎就这样开始了旅途。

  那一年,南方下起了大雪,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大雪已经下了很多天,也下的让人从心旷神怡变到忧心忡忡,大雪封了路,也封了回家过年的可能。那一年春节前夕,和同事一起徘徊在火车站和汽车站之间,却始终都没能买到回家的车票。

  如此,离开家门的第一年便没有回家过年。

  和同事一起留在南方的那座城市过年,初始还有些新奇和期待。看着漫天地鹅毛大雪一直一直的飘落在地面之上,这是在家乡也不曾见到过的大雪,听当地的老人讲,他长那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那一年,那位老人刚刚过完八十大寿。

  初始的新奇和期待,慢慢地被母亲打来的一个又一个询问的电话所掩盖掉,似乎在那个时间里,所有人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回家、过年。不知从何时起,内心里有着一种似是早已根深蒂固犹如信念一般的东西,从心底蔓延而来,很容易便将自己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撕扯的溃不成军。

  3

  而对于这场被很多新闻报道称之为“灾难”的大雪,自己是从内心里,从一开始的喜欢到慢慢变得厌恶,可是这场大雪对于这座城市里的孩子来讲,这几乎百年不遇的大雪给了他们第一次可以堆积起他们也许只是在童话故事里才看见过的雪人的机会。那段时间里,我每天清晨出门的时候都能看见房东的儿子——小格子。

  当时的小格子是个八岁大的小男孩。那天下雪的时候,小格子站在我的身边搓着手,然后伸手整了整他羽绒服上带着的小帽子,抬起头一脸稚气地问我:“叔叔,这雪会一直下么?”

  小格子是个很安静的小孩。一点都不像是个男孩子的样子,倒是有些像他的姐姐,有着一种安然而恬静的状态。我和小格子的交集其实并不算多,因为每天上班早出晚归的缘故,所以几乎算是少有交集。那时上班每个月只能休息两天,而且并不是礼拜天休息,而是轮休,所以每次轮到礼拜天休息的时候才能见到小格子。当然寒暑假除外。那天下雪的时候,小格子正处在放寒假的时间里,而我也正好休息。一鼓作气帮着小格子堆出了属于他的第一个雪人,而后看着小格子围绕着雪人欢喜跳跃的模样,一个人站在边上虽无多少表情,但是内心里还是起了波澜。记忆就这样被拉扯着回到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儿时的春节是一年之中自己最最期待的节日,其实并不是因为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也不是因为可以放假呆在家里,最主要是因为在那样的时间里,一家人才可以聚在一起,才会留下很多完整的记忆。还记得每年春节前夕的几天里,整个村子里面都会很自然的热闹起来,鞭炮声更是声声不绝于耳。记忆中最深的是每次临近春节时,会在某一个清晨,不经意间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能够看见窗外已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白雪闪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明亮,那样的日子里是最不会赖床的,会早早爬起来,跟着哥哥姐姐拿着扫把撮箕去堆雪人,或是将雪团成团丢在哥哥的衣领里面,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想将雪团从衣服里面蹦出来,而后我和姐姐躲在一边笑得猖狂。而后哥哥会毫不客气的拿起雪,三个人便打起雪仗来……

  可是,这所有的经历和记忆的延续都在自己第一次离家之后的春节里变得戛然而止。我抬起头看着小格子,他似乎很享受这场雪给他带来的惊喜,他总是伸出手来,在地上拿起雪团,然后捏成冰块,拿在手里把玩着,而后小手被冻的通红。小格子的奶奶看见小格子的手,而后慌忙跑出来,扔掉小格子手里的雪团,然后用着埋怨的语气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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