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在哪里散文(3)

时间:2021-08-31

  每个星期日。护士都要用紫外线对病房进行消毒,能行动的病人,都走出了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护士让我把头蒙在被子里,怕紫外线杀伤我的皮肤。此刻,我真想把被子掀起,让紫外线杀死我身上的病毒。

  蓝盈盈的消毒灯管一闪一闪的,发出淡淡的光,蓝的那么清澈,那么透明。而我的内心却很混沌,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怎么也屡不清。

  20分钟的消毒时间,我感到很漫长!病房里很静,很静,我就像一具僵尸一样停在床上的。

  我从住院的第二个星期开始,医生为我做血疗。就是把我体内的血液抽出来,经过特殊处理,给血液加氧,然后再输入我的体内。据说做这样的治疗可以增强免疫力,让病好得快一些。做一个疗程血疗伍佰元,我做了三个疗程。我的病还是没有大的起色。我对A说:“我再也不做这样的治疗了,我害怕扎针!”

  那个粗粗的针头,扎到我胳膊上的主动脉的时候,我的心都会揪起来。每次护士来扎针,我都会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心里在默默祈祷:“求上帝保佑我一次成功!”由于我身体肥胖,胳膊上的脂肪堆积的太厚了。每次那个粗大的针头扎到皮下,都找不到血管。年轻的护士会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操作,每扎一下,我的心都会揪的痛!年轻的护士只好拔出针头,找有经验的护士来扎。老护士不停的在我的胳膊上触摸、找血管,真不愧是技艺高超,往往是:摸准了一针见血!

  有人说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我的病就是不见好转。花钱却像流水一样,隔三差五,护士会半开着门,身子夹在门缝中,伸进半个脑袋,冷冰冰的撂下一句:“三十九床去交费,否则,明天早上药就停了,”说罢就转身离开走了。A答应:“好!”其实家中的钱早已花光了,每次护士通知过之后。A就去打电话,要么把电话打到大姐家,要么把电话打到二姐家。姐夫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把钱送到医院。

  在我病重住院期间,亲人始终是我坚强的后盾。他们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给了我战胜病魔的勇气。

  临床又住进了一个小病号,是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9岁了。按说应该住进男病房,由于他是母亲陪护,只好让她住进了女病房。小男孩得的病也很奇怪,突然间面无表情,嘴唇肿的好大,说话含糊不清,不会笑,不会眨眼。睡觉的时候也挣着两只眼。嘴巴也合不拢了。

  这一天,来了几个医生给他会诊,医生说,他得的是面瘫,医生又说,面瘫一般是单侧,像他这样双侧面瘫的很少见,我看到小男孩的母亲满脸愁容。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也不见小男孩的父亲。后来,从男孩的母亲那里得知,小男孩的家境很贫寒,父母是来新疆打工的民工。他的家中还有一个六岁的弟弟,他的父亲靠蹬人力车养家糊口。小男孩每天都挂吊瓶,十几天过去了,他的病还不见好转,仍然面无表情......

  有一天早晨,针灸科里的一名针灸师来为小男孩针灸,针灸师在小男孩的双侧脸颊上扎满了针,疼得小男孩嗷嗷直叫。小男孩每叫一声,我都会揪心的痛。我仿佛感到那一根根银针都扎在了我的心上。针灸师一连为小男孩扎了一个星期的针了,小男孩的双侧面部还是没有知觉。后来针灸科的一名医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偏方。他们说用活着的黄鳝为小男孩刺激麻痹的面部神经。我看到针灸师手里端着一条活奔乱跳的黄鳝来到小男孩床边,他要把活着的黄鳝放在小男孩的嘴里刺激他麻木的腮帮子。小男孩看到医生拿着的那条蠕动的黄鳝吓的直哭,他不停的用两手护着自己的嘴,不让医生把那条黄鳝放入他嘴中。

  小男孩的母亲也不想错过任何治疗机会,她强忍着眼泪抓住小男孩的双手,让医生把黄鳝放进了小男孩的嘴里。由于小男孩嘴巴是麻木的无法合拢,所以黄鳝很快就进了小男孩的嘴里,看到这一幕病房里的病友都偷偷的落泪,很心痛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这里治疗了二十天之后,他的母亲看到儿子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似乎对这里的医生不抱希望了。只好出院了,说回老家去治。十几年过去了,那个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始终让我很惦记着。不知道他的情况咋样了?他的面瘫是否治好了?但愿他能健康快乐!

  三

  2月18日,我的主治医生把A叫走了。我知道我的情况不妙。果真如此,医生告诉A,我的病情已经稳定,西药已经不起作用了。用中药调理,还要做针灸,按摩,并且要加强功能锻练。

  这一天,一大早,中医院里的一位老中医,来到了我的病房。老中医给我把了脉,针对我的病情,给我开了药方。从此,我每天都要喝一大碗又苦又涩的中药。每次看到那一大碗中药,我就倒胃口,为了治病,我鼓励自己喝下去。于是,我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药喝完。

  每天中午12点种,针灸科的那个女针灸师都来为我扎针。十天一个疗程。我先平躺在床上,我的两条腿,还有腹部都扎满了针。半个小时之后,我再趴在床上,针灸师顺着我脊柱两侧的夹脊穴,从上到下扎满了针。好在我的肢体没有疼痛感。尽管这样,针灸师为我每进一次针,我的心都会揪起来,也许是心理作用。

  扎完了针,针灸师还要在我的主要穴位上放上生姜片,然后把团成小团的艾点燃,放在生姜片上。艾着完了,姜片下的皮肤也发红了,有的地方还烫起了一个个小的水泡。做完了针灸,针灸师还要给我做推拿按摩等功能训练。自从开始扎针,我的病房每天烟雾缭绕,房间里充满了呛鼻子的艾气味儿。

  有一天下午,病房里来了一位留着短发,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女医生,她询问了每一位病人的情况,最后她来到了我的床边,坐在我面前,仔细询问了我的病情。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生病前后的感觉,还有我目前的身体状况,都详细的告诉了她。我对她说:“我目前呼吸已经畅通了,就是胸部的束带感觉还很明显,从胸口以下还没有任何知觉,大小便失禁,无法坐立。截瘫以下的皮下感觉就像有很多蚂蚁在爬行。”女医生听完了我的讲述,什么也没有说,起身走了。我希望她能了解我的病情。我更希望从她那里得到更好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