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池历险的散文

时间:2021-08-31

  2016年中秋之后,不经风的的弱体又一次疾病缠身,腰膝疼痛浮肿口干舌燥发着低烧,全身无力,整日浸润在浓浓的中药味里与床为伴,国庆长假期间,体温表里那条恼人的红线终于不再向37度以上爬升,全身轻快了许多,虽然还没完全脱离病索的缠绕,但长时间窝在家里的心已不安分的躁动起来,10月2日,憋不住的眼睛在一个个户外群里搜索着适合自己出去活动一下的线路。由于国庆长假时间充裕,大多数群走的是长线,天数较多且1、2号已踏上旅途。一番翻找后,欣喜的发现“自由人户外生活馆”10月3日,组织大家去神池国家步道徒步,距离10公里。想着距离合适,景区一日游应该没什么难度,于是电话联系群主,人数却已满员。晚上六点多,群主打来电话,有一个空位我可以补缺,立马报名。

神池历险的散文

  晚上病又来袭,直到凌晨两点还未能入眠。早晨五点闹钟响起,实在不想起床,也担心身体吃不消不想去了,思来想去,不愿失信于人,最终还是坚持去了。

  通知六点从新建路集合地点出发,却是七点大巴车才启动,七点半还在榆次境内接人等人,从太原上大运高速差不多就八点多了。好在一路上景色很美,如诗如画的旅途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怨气。火炬树被秋风点燃,从上到下艳红艳红的,一朵朵云霞般夹在高高的金黄色白杨树与低矮碧绿的万年青或塔松之间,在黑色的柏油路两旁,像两条长长的彩色丝带。秋风掠过,金黄色的白杨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串串金币在晃,不知人们常说的“摇钱树”一词,是不是看到此情此景而产生的。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连绵起伏,山浪峰涛雄浑壮阔,奇峰秀谷千姿百态。山坡上开满黄色花朵,如同绿茵茵的草地上盛开着黄澄澄的油菜花,冶丽悦目,像一幅五颜六色的大花布盖在了山上。一路上和身旁的驴友念道,好奇是什么花会在深秋那样肆意纵情绽放,行程结束回家后将照片放大细细审视,才发现那是一片片黄了叶子的小松树!有一段山脉,神奇的大自然在直立的山腰间画出两条平行线,不管山头高与低,还是山脉被沟谷切断,那两条平行线总是在等高线上延伸,看着这两条线不断向我身后退却,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山神这个词汇,那或许是山神的巡山路,两条平行线是山神日久巡山留下的车辙。有一座不大的山包,势如埃及金字塔,近山顶处几株绿松背后,突兀着一块巨大白石,在高速路的角度看,形状像极了我国人民约定俗成的神话中的长寿之神老寿星模样。

  在忻州宁武出口下高速,过宁武芦芽山景区,继续在水泥盘山公路上行走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处应该是一个不景气的景区外小溪边停下车来,此刻已是中午时分,开始了我们的徒步行程。

  公告【线路简介】神池登山步道自然风景和植被,具健身、游览功能为一体。步道的路线设置犹如一条绳索,把珍珠一样散落在沿途的高山草甸、原生态村落等资源连接成一个整体,形成一条完整美丽的“珍珠项链”。实际的行程却连步道的影子都不曾看见。

  从进入管涔山脉起,就进入了松树的海洋,四望群山,全是大大小小的松树,森林覆盖率极高。绿色的、黄色的松树间杂布满群山。我们宛如一只只彩色帆船穿梭在这松海里。第一次见到黄色的松树,金黄金黄的很是耀眼。一直认为松树都是万古长青的,如今见到那么黄楞楞的松树,很是惊奇,从驴友处得知原来有一种松树是落叶的,不是所有的松柏都是长青树,它与其它树种一样会在秋风中叶落飘零它是寒温带及温带的一个树种,在针叶树种中是最耐寒的。此刻也明白了十年前五一节去芦芽山,见到的大片大片以为干旱而死的松树,并不是死亡了,而是冬眠的落叶松还未醒来,是管涔山春来迟,落叶松还没发芽。呵呵,十年来一直以为是气候变化,可怜的万年松被大量旱死在深山呢。

  下车后不久走进一个小村庄,问村民N遍没听明白叫什么村,回来后据当时听到村民的发音字数查地图,应该是宁武“麻地沟村”,是储存着三百万年前的冰块之神奇山村。村里人口不多,村民正在忙着收芥菜,村口路右边放养着一群牛,牛儿们自己照看着自己,人来也不惊不惧,大约常有驴驴们来已多见不怪了,穿着大红裤子的友友去和它们近距离拍照,都没把它们的野性激荡出来。村口路左边似乎是一羊圈,横七竖八破败不堪的树枝围栏,昭告人们它已废弃日久,一只孤零零的乌鸦无助地站立在围栏上,仿佛在等待昔时的玩伴归来。

  出麻地沟村,开始走大部分山西人走过的路“出门就爬坡”。八九十个彩色点联结成一条七彩丝线在山坡上舞动。走在密密麻麻的松林里,常青松披着碧绿的外衣生机勃勃地傲然屹立在萧瑟秋风中。这里更多是从不被人称赞以致我以为是死树的落叶松,它们从头到脚脱去了绿色春装,换上金黄色的秋装,金光闪耀,把一座座大山染黄,如同皇上披了龙袍般英武壮丽。一棵棵傲雪凌寒的劲松,不仅为大山晕染着不同的色彩披上亮丽花衣,还在几十上百甚至千年的风霜雪雨中,把自己雕刻成一件件形态各异的艺术品,几乎每一棵挖来装在一只精致花盆里,就是一盆绝好的的盆景。

  坡越爬越陡,腿越走越软,女同胞们不时的需要男驴友拉一把才能上去,终于爬上一座山头,山顶是一片较宽敞的台地,绿草茵茵十分繁茂,气喘吁吁的我们回到家中地毯上般一屁股坐在草丛中,更有的顺势躺倒在草甸上,那管它会不会把自己心爱的衣服染成迷彩服,一边歇脚缓气,一边补充水分和能量。日头已向西山斜去,我们不敢多做停留,稍事休息便继续前行。此时,强驴与弱驴有了明显的区别,我们这些弱驴渐渐掉队,隔一全儿就会有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友发出联络的呼唤,或许山歌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出生。终又爬上一坐山,满山圪梁的沙棘树结着串串桔黄色珍珠一样的沙棘果,又似桔色的星星撒在绿色的地毯上,刺激到我们的唾液腺,口水不断从早已干涸的咽部往外涌,不但缓解了缺水干渴,采摘沙棘果的兴致也冲淡了登山的劳累。不少人不辞劳苦带着串串沙棘果负重前进。

  下了沙棘山,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是原计划从国家级步道下山结束行程就餐的时间。

  远远看到一片翠绿色菜地,大大的绿色叶片与隐约露在外面粗大的绿色根茎,让我们误认为是青萝卜,被沙棘掩藏了的干渴饥饿感又向我们袭来,一位能量还比较足的男同胞,嗖嗖嗖快步向萝卜地冲去,想为我们拨萝卜来充饥解渴,在饥饿面前羞耻心是麻木的,我们虽觉得对不住萝卜的主人,但在饥饿与干渴面前人的理性往往会让位于天性。进到地里发现根本不是萝卜,而是不可生食的芥菜。芥菜地旁边是一较大的村庄,从村民口中得知叫西岭村。西岭村的土地天生是芥菜的天堂,只适合芥菜生长,种出来土豆都不能吃。芥菜的个头大的出奇,是别的地方芥菜个头的五六倍,村民正忙着采收,有些人家在用芥菜腌制咸菜。

  我们坐在路边一户人家大门口(说是大门口,其实是相当于大门口的位置,院子根本没有围墙),并向主人讨点水喝。主人很热情,把家里仅有的半暖瓶水给我们提了出来,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给我们讲“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喝,怕你们不能喝,不过没事,我们祖祖辈辈都吃的这水。”原来暖瓶里倒出的水像是刚从黄河里打上来,土黄土黄的,再看主人家一个个水缸里也是黄黄的。人常说饥不择食,其实缺水的状态下更择不得水,那水尽管看着糊黄,喝着有股说不来的味道,我们还是屏着气喝下了肚。

  歇了歇脚,润了润喉,我们继续向村东面的山上爬去。这时,可能劳累饥饿干渴让七个领队都发了晕,迷失了方向。去步道应该进村后向北拐出去往东北方向走,领队却带着我们出村东向东南方向爬山,上山后又带着我们转向西南方,走到路的尽头又折返回来,犹豫半天后又向着西山的太阳走去,连我这向来方向感极差的人都知道那绝对是错误的路线,朝西走下去,最终只能返回西岭村,但领队连地图都不相信执意要走下去,我们只能跟着。走下去果然是西岭村南,领队也没辙了,让大家坐在原地休息,群主跑到村里去问路。

  休息一阵就下午五点多了,眼看天要黑了,有些人带了吃的也弹尽粮绝,我们这些觉得中午要AA吃饭什么也没带的一天都没吃饭,大家实在走不动了,更还有几个带七八岁孩子的,于是群主在村里联系车辆,想让汽车把我们送到接应的大吧车那里(去步道已成泡影),但要找能把九十多个人拉出去的车,谈何容易,能找到最大的车是一辆运输羊儿的卡车,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拉上。西山上散发着落日余晖焦急的光芒,最后决定能坚持的人再次翻过村东那坐山去找接应车,实在走不动的坐车去。我本想坐车,可车还要等司机一阵才行,深秋的黄昏山中气温冻得人瑟瑟发抖,再等下去又要感冒了,只好再次爬山。

  我们急匆匆(只是心急,疲惫的脚并不能快)的向山上爬去,才上得半山,黑暗便充满宇宙的五脏六腑,那坐小山变得无穷大,疲惫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慢,仿佛无尽头的松林,被秋风掀起阵阵涛声,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忧虑的回荡在我们心头。昔日里喜爱的松涛声,此时却激不起心中欣喜的涟漪,而是充斥着一股幽幽的骇人的味道。希望速度精灵来把我带走,赶紧逃离这森森松海。在赶来的花钱雇的村民向导带领下,晚上七点多我们终于走出了黑漆漆的山林,找到接应的车辆。

  此时,上天给我们的磨难还没有结束,近九点时我们到达高速路口,高速却因事故堵车,且坐车下山的那部分人还未到达。我们停在高速路口等待。也没有领队安排我们是该吃饭找地方住宿,还是要等到那批人会合后回家。也不知道那批人什么时候能到达,我们也不敢离开车上,我们像山中野鸟完全没有人管。晚上十点多了,已过了国家允许大巴车在路上行驶的时间,实在耐不了饥饿的友友们自己下车到附近饭店吃饭,吃完饭还是没人管。十二点坐车下山的人才会合,这时候附近的酒店已满员,村民们早已入睡,根本找不到住宿的地方,除了司机,还有几个可能是领队和他们的家人早早的找了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只好待在冰冷的车上,度过了今生唯一一次马路上过夜的难熬夜晚。第二天天亮才踏上返程的旅途。

  神池步道一日游的行程,没有见到步道的踪影,而是上演了一出神池管涔山松山历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