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旗袍，情怀

　　风若兮回来了，那天我打开“我的江山”，发现她留给我的飞笺，简单的只有四个字“娴，我回来了。”还没有看她发在后台的文，急急地回了过去：“素馨，是真的吗？你在哪里？”而后去看发在后台的文。果真，有她的痕迹。

　　素馨，是我对她的昵称。那个同样和我一样喜欢穿旗袍的女子。之前的某一日，我看到她发给我的飞笺：娴，我想你的编者按了。

　　我写过关于她的文字。

　　“这个女子总叫我心疼，每每读到她小说的动情处，我在心底浅浅地唤着：素馨，来，到我的怀里。那一刻，我只想做一个男人，一如作品中素馨曾深爱过的男子‘汤’。

　　一个午夜，独斟一杯红酒，着睡袍，光着脚，因为一段文字，寻得早前的一本书，不知为何，那一刻，就想起了风若兮，想起她也会这般，也是和我一样偶尔任性的女子，想起她晨起时如我一样因了懒床而嘟起的嘴……

　　夕阳西下，玻璃窗外的香雪球开得正艳，我看了一眼，紫色的花瓣在寒风中静默，紫色的窗帘欲说还羞地朝我张望，我喜紫色，命定的紫，紫色的世界是纯净的，没有任何陈染的，如文字中那般明澈，明澈得教人流连忘返。无论是紫色里还是在文字里，我都是愿意陶醉的，亦或者沉沦。

　　站起身，我看见穿着旗袍的素馨朝我走来。”

　　素馨的文字，我一直是喜欢的，每次看到她发在后台的文字，我总是急急地打开，不管自己理解得是否透彻，总希望她的文后面留的是我的名字。

　　她说：旗袍，它告诉人的，永远是那小家碧玉、大家闺秀般的柔美。还有，那份身为女子的娇媚妖娆。穿上旗袍能让人感觉到的美，绝不是一般庸脂俗粉的姿态。一个女人若能穿出旗袍真正的意味，那种摄人心魂的魅力，远不是任何时装所能比拟的……

　　我同意她的观点。

　　于一个午夜，我读书困倦时，一时兴起，打开我的衣橱，一件件取出我的旗袍。紫色碎花的、素白领口挽着两枚琵琶扣的、明黄的、中袖的、无袖的、挑一件最中意的换上，轻轻挽起发鬓，从首饰盒子选一副同样颜色的耳环，梳妆起来。女为悦己者容，也可做女为己悦者容，那种美丽的心境，只有自己能懂得。

　　林威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一次朋友的聚会上，他见我穿一件格子旗袍，调侃我：薇薇，这是我见过你最美的一次。我挥起拳头打他：难道以前就不美了。

　　一次，他经过我家门口时，钱包正好被人偷了，打电话给我求救，因为是午后我刚睡醒洗完澡，头发乱乱的，急急地拿钱给他，穿着拖鞋，跑下楼，他笑我说：这么邋遢，小心龙龙不要你了。

　　说完他转而又问我：你今年订做了几件旗袍？我说今年没有订。都老了，没那心境了，老城区的那个老裁缝也不接活了，别的裁缝没遇到手工好的。

　　老是忙碌，已经没有闲情再穿着旗袍了。除非参加非常重要的聚会。

　　那个旗袍衬托下骄傲的脸，也会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痕迹。

　　但，喜爱旗袍的那种情怀永远不会老去。

【五】人生的刹那

　　人的一生，都是由许许多多的一刹那组成的。

　　四季轮回，岁月的变迁，莫不如是。

　　金灿灿的迎春花儿，探出头来的柳芽儿，诉说着春姑娘的到来，在一场严寒后，感知春天的暖风和燕子南归衔来泥土筑窝。

　　夏日午后的一场暴雨后，天边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于是欢呼雀跃，朝着彩虹的方向肆意奔跑，追逐不到彩虹的影子，可美丽了心境。

　　秋日，阿婆箩筐里沉甸甸的果子和金黄色的谷穗儿，彰显丰收的富饶。

　　冬日，雪花飞舞的深夜，坐在炉火边，贪恋炉火的同时读一阕词，冷了，起身披一件厚厚的棉衣来。

　　这都是人生的一刹那。

　　抽得空闲，去娘家小住，这是我婚后少有的，自己认床，女儿也不同意。这个暑假，说服女儿，一起前往，去母亲那里小住。外孙女在，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围着女儿团团转。我陪父母聊天，给他们洗衣服，

　　第一天父亲要吃我炖的猪手，从超市选来佐料认真地做了。妹妹怀着孩子，父母不让她做任何事，又心疼我干活多，说我伺候一大家子人，转回娘家不得消停。弟弟却说他跟着爸爸沾了光。

　　第二天母亲要吃我包的饺子，选了大家一致同意的韭菜和大肉，包了好多好多。又做了酸汤，一家人坐在一起又吃又说又笑，恁是把那么多饺子给吃完了，父亲对母亲说：我的妞妞做的饭就是比你老婆子做得香。母亲不以为然地说：那也是我生的。听着他们拌嘴，看着他们眼眸深处的笑，我的心里好甜好暖。

　　这也是人生的一刹那。

　　行走在尘世，常常因为一些事情而感怀不已。比如亲友间的一句话，一句问候，一声关怀。在三哥面前，我只是个孩子，言语上的漏洞，他的提醒和关怀，令我感动。世热，是我的好伙伴，他说的那些话让我感受到了温暖。为了文字，为了养分，我们都怀着坚定不移的梦。为了这个梦，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寻得文字带来的甘甜。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谁将又会是谁的过客？遇见就要懂得珍惜，细微之处的感动。收获友情，收获友情所带来的温暖。

　　这还是人生的一刹那。

　　无意间读到我喜欢的那些诗歌，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将我包围，感动、幸福、即刻热泪盈眶，这也是人生的一刹那。

　　一刹那诸多，初次收到男孩的纸条，知道是他，羞涩地低下头，满脸的红晕，心里小鹿乱窜，可一阵甜蜜袭上心头，谁没有青春年少的懵懂的爱呢？

　　女儿参加的一个舞蹈节目获了奖，奖品是价值几毛钱的橡皮，可是谁能知道作为母亲那一刹那的骄傲呢？

　　一刹那太多太多，而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一刹那积累的过程。

　　让那美丽的一刹那永远地驻扎在心里，如永远清香的茶，待岁月慢慢老去时，拿出来一一品尝。

【六】哦，夕阳

　　那夜，当我合上迟子建的《白雪乌鸦》时，恰巧是午夜一点钟，合上，脑海里还是一片鼠疫后的一具具尸体，内心无法平静。

　　无意中发现自己读书之前没有包书皮，为期半月的阅读让书的封皮又脏又黑。我有点责怪自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书。

　　一边从孩子书包里找橡皮试图把那些污渍擦拭干净，一边责怪着自己。

　　弄平整后，归回书柜。发现《额尔古纳河右岸》、《越过云层的晴朗》、《伪满洲国》、《黄昏响彻黄昏》等等书籍都齐整地立在那里，我更加不安起来，是不是自己变了，变得不再细腻，不再懂得爱惜。

　　转而，思想又一次温习迟子建的文字，清婉，轻灵，那些美丽的句子袭上心头。

　　“暖风像一匹没有任何瑕疵的丝绸，温暖而有质感。”原句大致是这样吧。

　　她描写最多的是夕阳、是风、是雨、是云、是雪、是冬日深夜的炉火。而我独喜欢夕阳。

　　《越过云层的晴朗》是以一只狗为第一人称叙述的。它有六个主人，自然就有六个名字。而我最喜欢的名字是它的主人文医生给它起的名字“夕阳”。

　　文医生常常和它说话时，总是抚摸着它的头。总说：“哦，夕阳……”然后后面的话接着就开始了。

　　我的好多文字中，对夕阳的描写也是极多的。比如“黄昏，夕阳正与山峦做着最后的吻别。”、“夕阳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从背影看，却显得有点疲惫。”、“夕阳映红了她的脸……”虽然粗糙，但却常写，因为喜欢。

　　哦，夕阳。

　　人的一生，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的，撷取那些温暖的、细微的、内心的感动，抛却冥冥之中光顾的烦恼或者庸人自扰，用平和的心态和淡然去面对尘世，那么，你的人生，又会是另外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