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与沫七下课文原文(4)

时间:2021-08-31

  奇怪的是,你竟可怜那脚下慢的人,而不可怜那心里慢的人。可怜那盲于目的人,而不可怜那盲于心的人。

  瘸子不在他敌人的头上敲断他的拐杖,是更聪明些的。

  那个认为从他的口袋里给你,可以从你心里取回的人,是多么糊涂呵!

  生命是一支队伍。迟慢的人发现队伍走得太快了,他就走出队伍;快步的人又发现队伍走的太慢了,他也走出队伍。

  如果世上真有罪孽这件东西的话,我们中间有的人是跟着我们祖先的脚踪,倒退造孽。有的人过于管制子女,赶前造孽。

  真正的好人,是那个和所有的大家认为坏的人在一起的人。

  我们都是囚犯,不过有的是关在有窗的牢房里,有的就关在无窗的牢房里。

  奇怪的是,当我们为错误辩护的时候,我们用的气力比我们捍卫正确时还大。

  如果我们互相供认彼此的罪过的话,我们就会为大家并无创新而互相嘲笑。如果我们都公开了我们的美德的话,我们也将为大家并无创新而大笑。

  一个人是在人造的法律之上,直到他犯了抵触人造的惯例的罪;在此以后,他就不在任何人之上,也不在任何人之下。

  政府是你和我之间的协定。你和我常常是错误的。

  罪恶是需要的别名,或是疾病的一种。

  还有比意识到别人的过失更大的过失吗?

  如果别人嘲笑你,你可以怜悯他;但是如果你嘲笑他,你决不可自恕。如果别人伤害你,你可以忘掉它;但是如果你伤害了他,你须永远记住。实际上别人就是最敏感的你,附托在另一个躯壳上。

  你要人们用你的翅翼飞翔,而却连一根羽毛也拿不出的时候,你是多么轻率呵。

  从前有人坐在我的桌上,吃我的饭,喝我的酒,走时还嘲笑我。以后他再来要吃要喝,我就不理他;天使就嘲笑我。

  憎恨是一件死东西,你们有谁愿意做一座坟墓?

  被杀者的光荣就是他不是凶手。

  人道的保护者是在它沉默的心怀中,从不在它多言的心思里。

  他们认为我疯了,因为我不肯拿我的光阴去换金钱;我认为他们是疯了,因为他们以为我的光阴是可以估价的。

  他们把最昂贵的金子、银子、象牙和黑檀排列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把心胸和气魄排列在他们的面前;而他们却自称为主人,把我们当作客人。

  我宁可做人类中有梦想和有完成梦想的愿望的、最渺小的人,而不愿做一个最伟大的、天梦想、无愿望的人。

  最可怜的人是把他的梦想变成金银的人。

  我们都在攀登自己心愿的高峰。如果另一个登山者偷了你的粮袋和钱包,而把粮袋装满了,钱包也加重了,你应当可怜他;这攀登将为他的肉体增加困难,这负担将加长他的路程。如果在你消瘦的情况下,看到他的肉体膨胀着往上爬,帮他一步;这样做会增加你的速度。

  你不能超过你的了解去判断一个人,而你的了解是多么浅薄呵。

  我决不去听一个征服者对被征服的人的说教。

  真正自由的人是忍耐地背起契约重负的人。

  千年以前,我的邻人对我说:“我恨生命,因为它只是一件痛苦的东西。”昨天我走过一座坟园,我看见生命在他的坟上跳舞。

  自然界的竞争不过是混乱渴望着秩序。

  静独是吹落我们枯枝的一阵无声的风暴;但是它把我们活生生的根芽,更深地送进活生生的大地的活生生的心里。

  我曾对一条小溪谈到大海,小溪认为我只是一个幻想的夸张者;我也曾对大海谈到小溪,大海认为我只是一个低估的毁谤者。

  把蚂蚁的忙碌捧得高于蚱蜢的歌唱的眼光,是多么狭仄呵!

  这个世界里的最高德行,在另一个世界也许是最低的。

  深和高在直线上走到深度和高度;只有广阔能在圆周里运行。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有了重量和长度的观念,我们站在萤火光前也会同在太阳面前一样的敬畏。

  一个没有想像力的科学家,好像一个拿着钝刀和旧秤的屠夫。但既然我们不全是素食者,那么你该怎么办呢?

  当你歌唱的时候,饥饿的人就用他的肚子来听。

  死亡和老人的距离并不比和婴儿的距离更近;生命也是如此。

  假如你必须直率地说的话,就直率得漂亮一些;要不就沉默下来,因为我们邻近有一个人快死了。

  人间的葬礼也可能是天上的婚筵。

  一个被忘却的真实可能死去,而在它的遗嘱里留下七千条的实情实事,作为料理丧事和建造坟墓之用。

  实际上我们只对自己说话,不过有时我们说得大声一点,使得别人也能听见。

  显而易见的东西是:在被人简单地表现出来之前,是从不被人看到的。

  假如银河不在我的意识里,我怎能看到它或了解它呢?

  除非我是一个医生,否则他们不会相信我是一个天文学家的。

  也许大海给贝壳下的定义是珍珠。也许时间给煤炭下的定义是钻石。

  荣誉是热情站在阳光中的影子。

  花根是鄙弃荣誉的花朵。

  在美之外没有宗教,也没有科学。

  我所认得的大人物的性格中都有些渺小的东西;就是这些渺小的东西,阻止了懒惰、疯狂或者自杀。

  真正伟大的人是不压制人也不受人压制的人。

  我决不因为那个人杀了罪人和先知,就相信他是中庸的。

  容忍是和高傲狂害着相思的一种病症。

  虫子是会弯曲的,但是连大象也会屈服,不是很奇怪吗?

  一场争论可能是两个心思之间的捷径。

  我是烈火,我也是枯枝,一部分的我消耗了另一部分的我。

  我们都在寻找圣山的顶峰;假如我们把过去当作一张图表而不作为一个向导的话,我们的路程不是可以缩短吗?

  当智慧骄傲到不肯哭泣,庄严到不肯欢笑,自满到不肯看人的时候,就不成为智慧了。

  如果我把你所知道的一切,把自己填满的话,我还能有余地来容纳你所不知道的一切吗?

  我从多话的人学到了静默,从偏狭的人学到了宽容,从残忍的人学到了仁爱,但奇怪的是我对于这些老师并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