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爱情(2)

时间:2021-08-31

  “住处在三楼上,没有厕所,二楼有一个,大约,但被一户人家私有了,也不便去使用。公共厕所在遥远的地方,需要旅游很久,才能抵达。于是,每每在半夜的时候,跑到楼下,找一棵树,草草倾泻,了事。后来,终于找了一个替代的办法,用一个瓷的罐子,半夜里尿急了,便滋进去,可以想象,那是一个需要技巧的事情,罐子的口小,若是准确度欠了,准会尿在地上。”

  这是1926年秋天,鲁迅给许广平信中的白描。未必大雅的闲事,他独独写在信里告诉她。在他心里,她应该不是坐在第一排听课的小学生,而是熨帖的饮食男女,距离微妙却懂他的欢喜。

  又或者,他有点发誓似的说,班里的女学生只有五个,大约也有漂亮的,但他每每不看她们,即使她们问询一些人生啊苦闷啊的问题,他也总是低着头应对。

  于是,许广平回信说,如此幼稚的,幸好没有别人看到。

  两个人没有想到,八十年后,我看得哈哈大笑。一番唇舌打趣,和你我身边普通的恋爱着的男女无异。

  许广平给鲁迅织了一件毛背心,鲁迅穿在身上写信说,暖暖的,冬天的棉衣可省了。

  没有矫情的文字,却充满了爱的温馨,还有关于心灵的隐秘、戏谑或者艰辛的分享。世界上,能与你分享光鲜和甜蜜的不一定是爱人,但能撕下表面的鲜亮,分担内里的艰难的,一定是。

  或许,不是1926年秋天的毛背心拴住了鲁迅,而是,爱情本来就是一件温暖的毛背心。

  1925年10月20日的晚上,在鲁迅西三条寓所的工作室“老虎尾巴”,他坐在靠书桌的藤椅上,她坐在床头,27岁的她首先握住了他的手,他回报以“轻柔而缓缓的紧握”。他说:“你战胜了!”她则羞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