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珏:鲁迅喜欢过的北大校花(3)

时间:2021-08-31

  许广平,鲁迅生命中迟到的爱

  许广平(1898~1968),广州人。1917年就读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预科,担任天津爱国同志会会刊《醒世周刊》主编,并在周恩来领导下参加了“五四”运动。1923年考入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成为鲁迅的学生。1927年1月,鲁迅到中山大学任教,许任助教和广州话翻译,与鲁迅在白云路租房同居;10月与鲁迅到上海正式同居。1929年,生子周海婴。1932年12月,通信集《两地书》出版。历任政务院副秘书长、全国人大常委、全国政协常委、全国妇联副主席、民主促进会副主席、全国文联主席团委员等职务。1968年3月在北京病逝,终年70岁。

  祖父入狱、父亲逝世、肩负家庭重担,留学日本遭遇种种挫折,让鲁迅的心从小就非常沉重和孤独。

  与朱安结婚后,苦而乏味日子一天天过,痛楚和寂寞缠住了他的灵魂,让他窒息,让他无望。上课、读书、写作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伤逝》里那种绝望的晦气和充满幻灭的心境 ,无不寄寓着鲁迅婚姻悲剧的哀歌,却也隐隐夹带着一丝生命的冲动。

  有人说,男人的拯救,有时是依靠女人。

  1925年3月11日,鲁迅收到了一封署名许广平的信,他记得这个高高、大眼浓眉的南方女孩,上课时总坐第一排,聪颖好学、有活力、好提问。

  广平最喜欢鲁迅的《小说史略》课,他一走进教室,四周立刻安静得只剩下呼吸的声音。讲课中,他总是激动地从讲台走上走下,幽默的语调,让教室里爆发阵阵的笑声,双眼的异彩,能把人带到他的思想中。他的思想、才华、远见、谈吐让她震动与折服。

  1925年3月,作为反对北女师大校长杨荫榆学潮的骨干,广平陷入深深的苦恼中,于是写信向鲁迅求教。两天后,她收到回信,想不到昔日严师的文字如此温暖和轻松。她一遍一遍读着,联想着、微笑着,把它贴在脸上,捧在怀里……他们的通信很快频繁到两三天一封,广平的署名变成了“广平兄”、“小鬼许广平”、“害马”(许广平被校方开除,被斥为“害群之马”)鲁迅的署名也变成了“迅”。

  她忘却了年龄界限、忘却了妻妾身份,忘却了道德舆论,落地有声地告白:“喜欢他,爱他!”

  信,就象阵阵带着阳光和花香的春风,轻轻吹开了迅哥儿这扇关闭已久的心门,他第一次感受到异性带来的快乐。他想打开这扇门,走进无边的春色中,却想到她风华正茂,自己已是中年,身体不好,还有妻子,只能无奈地告诉她:“异性,我是爱的,但我一向不敢,因为我自己明白各种缺点,深怕辱没了对方。”

  她在夜色茫茫中惦念,在晨梦依依里想望,烟雨凄凄时等待……她不会放弃!

  当广平再次走进鲁迅的小屋时,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我可以爱,你胜利了,小鬼!”她满脸的泪,呆呆地站着,他走上前去,用手衣袖轻轻地为她擦试眼泪。

  她抽着鼻子:“你就爱我一个人么?”他笑着点了点头!

  鲁迅在厦门大学与爱人分别的日子里,他在信中用画细说自己生活的点点点滴滴;为了让她放心,他在信中发誓:“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斜视,而且将永远如此,直到离开厦门……”

  面对来之不易的来爱,广平写出了《风子是我的爱》:“它——风子——承认我战胜了!甘于做我的俘虏了!……总之,风子是我的爱……呀!风子。”

  1927年10月,他们在上海同居!婚后,鲁迅教广平日语时,她常常天真地问:“我为什么总觉得你还是我的先生,你有没有这种感觉?”,鲁迅听了,总是抚着她的头惬意地笑笑:“你这傻孩子!”

  因为爱,他的作品不再黑暗;因为爱,他再次迎来创作高峰。

  鲁迅喜欢在深夜写作直到东方欲晓,早上广平接班,开始抄写他昨夜的书稿,他们就象一个岗位上的两个战士,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周而复始!她用才能成全了爱人,带孩子、抄稿子、做家务。据萧红回忆:“许先生对自己忽略了,所穿衣裳都是旧的,布纽扣都磨破了,冬天的棉鞋也是自己做的……”

  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相知。鲁迅很忙,他们有时也会摩擦。过后,他把女人搂在怀里:“做文学家的女人不容易哩,是我脾气不好!”在广平忙完一天的事情后,他会赔罪似在她睡前,陪在身边:“我陪你抽一支烟好么?”聊到兴奋时,他就会再抽一支。看着女人睡下,他才轻轻离开去工作。

  她是他的挚爱与助手,鲁迅后期十年的著作成就,比较二十年前的著作生涯只占三分之一,而其成就则以短短的十年而超过了二十年。

  1936年10月,55岁的鲁迅留下最后一句:“忘记我,走你想要的人生”,永远地离开了!

  广平在《十周年祭》“……呜呼先生,谁谓荼苦,或甘如饴,唯我寸心,先生庶知。”

  爱情需要勇气,也需要真诚付出。十年的爱,让她回忆一生,怀念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