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呐喊》小说集:《鸭的喜剧》(2)

时间:2021-08-31

  鲁迅小说《鸭的喜剧》创作背景

  这篇小说取材于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1922年在北京时的生活片断。爱罗先珂是一位常用世界语写作的盲诗人,他的童话负盛名。爱罗先珂曾先后游历日本、泰国、缅甸、印度。1921年在日本时因参加“五一”游行而遭迫害并被驱逐出境,辗转来华,旅居于上海、哈尔滨、北京。1922年初,应北京大学之邀,来该校授世界语,又曾在北京世界语学校任教,这期间他借住于周氏兄弟(鲁迅和周作人)八道湾寓所。在北京期间,爱罗先珂创作了一篇题为《小鸡的悲剧》的小说,用以寄托自己的理想。这篇小说写一只小鸡抱着幻想,要像鸭子一样地游泳,结果下水、后却被淹死了。爱罗先珂对小鸡的悲剧充满了怜爱与同情,他以小鸡的悲惨遭遇寄托自己理想不能实现的悲哀。作者鲁迅迅则以对称的方法构思了这篇小说。

  这篇小说作于1922年10月,最初发表于1922年12月《妇女杂志》第8卷第12号,后收入作者小说集《呐喊》。

  鲁迅小说《鸭的喜剧》人物介绍

  爱罗先珂

  爱罗先珂到北京后,一直哀叹北京如沙漠般的寂寞,所以买了蝌蚪和小鸭以期造就池沼自然音乐打破人生的沉寂,而蝌蚪被小鸭吃掉的结局,暗示了主人公爱罗先珂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去。

  鲁迅小说《鸭的喜剧》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小说以爱罗先珂的“沙漠”感为起点,描述了爱罗先珂“独自靠在自己的卧塌上,很高的眉棱在金黄色的长发之间微蹙了”的现状。呈现了鲁迅在《灯下漫笔》中所言: “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倘有外国的谁,到了已有赴宴的资格的现在,而还替我们诅咒中国的现状者,这才是真有良心的真可佩服的人。”独卧塌上,眉棱微蹙的爱罗先珂正是这类有良心、令人佩服的外国人。小说写了爱罗先珂的“寂寞”感,也写了“我”与这位外国友人对环境的不同感觉“‘嚷嚷”,但很快就总结说:“我之所谓嚷嚷,或者也就是他之所谓寂寞罢。”当时的旧中国军阀争权、相互倾轧斗殴五四新文化阵营逐渐走向分化,封建复古派甚嚣尘上,从中国的知识分子角度看,令人困扰、厌烦,故而“我”更多地从严峻的形势中进行反面的总结,称之为“嚷嚷"。爱罗先珂是一位外国人,又是一位盲者,他见不到封建军阀的肆虐,只能常常听见中国仁人志士的坏消息。在五四退潮期中,新文学阵营中的同人“有的高升,有的退隐,有的前进”。除去“高升”的和“退隐”的,“前进”者也有了“成了游勇,布不成阵"的感觉。“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便是鲁迅对当时情境的总概括,“寂寞”与“嚷嚷”是爱罗先珂和鲁迅先生对当时局势的不同角度的概括,它们相得益彰。

  艺术特色

  在艺术表现上,这篇小说平淡而隽永,明快而深沉,在饶有情趣的生活小事中含有深意。《鸭的喜剧》只是通过人物的内心感受来表现社会。它本来可以借助于一两个典型的情节,描写盲诗人在中国的遭遇,显示他的寂寞的来由,达到抨击现实的目的。但是它没有这样写。小说自始至终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渲染一种气氛,呈现出一种如置身荒漠似的寂寞。这种不知从何而来又无所不在的寂寞,它的艺术感染力,有时比写一两件具体事实更强烈。在这里,通过盲诗人的感受,用“沙漠”来形象地象征了现实生活的特征。使爱罗先坷,也是使鲁迅感到寂寞的,不是某种个别的事情或个人的遭遇,而是整个社会环境的黑暗和死气沉沉。这种写法,不仅使作品有强烈的感染力,而且能发人深思。小说运用了象征手法,许多地方有象征意义。“沙漠”是社会现实的象征,而北京“只有冬夏没有春秋气”,这也可以理解为不只是指自然气候,而含有双关意义,即也隐喻着社会。作品的结尾,象写意画,寓意深长,耐人寻味

  作品虽然着意表现人物的内心感受,但是并不直接作心理活动的描写,而是借助于细节表现出来。小说情节简单,但细节相当丰富,而且富有表现力。盲诗人在夏夜里独自在卧榻上怀想缅甸的情景,充满诗情画意。聊聊数语,不仅表现出他此刻的百无聊赖,更表现出了他的诗人气质和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思想性格。

  小说还多处运用了反衬手法。遍地音乐的缅甸之夜的生意盎然,反衬出“连蛙鸣也没有”的北京夏夜的寂寞荒凉,“我”因习以为常对环境感觉的迟钝,反衬出盲诗人的敏感,对“俄罗斯母亲”的渴念,反衬出盲诗人对中国的不满和失望;鸭子在“沙漠”上的叫声,反衬出比无声更“寂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