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柳永注音版赏析(2)

时间:2021-08-31

【注释】

  凄切:凄凉急促。骤雨:急猛的阵雨

  都门:指汴京。帐饮:设帐置酒宴送行。无绪:没有情绪

  兰舟:鲁班曾刻木兰树为舟,后用坐船的美称凝噎:喉咙哽塞,欲语不出的样子。去去:重复言之,表路途之远暮霭:傍晚的云气

  经年:经过一年又一年。

  风情:男女相爱之情,深情蜜意。

【赏析】

  词是文学史上一种特殊的体,最早源于古乐府,兴起于唐代,经过晚唐五代的发展,至宋代已极为繁荣。“宋词”已成为我国文学史上的专用名词。宋代不仅词家众多,且风格亦多样。词本以婉约风格为主,到北宋苏轼才始创豪放一派。柳永是宋代婉约词派的代表词人,他继承发展了突出男欢女爱,别恨离愁的婉约词风,剪红刻翠的“艳科”,旖旎温柔的“情语”,成了柳词的主题。《雨霖铃》便是柳词中最能体现这种风格的杰作。

  《雨霖铃》这首词是作者离开汴京(当时为北宋首都),与情人话别之作。从上片的描写,读者可以这样想象:一个深秋的傍晚,北宋京都汴梁(今河南开封)郊外,一个临时搭起的帐篷内,一对男女饮酒话别。帐外,寒蝉凄惨地哀鸣,好像在为他俩伤别而哭泣。那不远处的长亭,已经隐隐约约,可见天色将晚,一场大雨也刚刚停歇。天将晚,雨已停,河边不时传来艄公的喊声:“快上船吧,要开船了!”两人不得已徐徐站起,移步出帐外,万般依恋之际,此刻可真的要分手了。你看他们双手相拥,泪眼相看,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船开了,人去了,渐行渐远。情人岸边伫立,含着泪,举着手,一直目送那兰舟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暮霭里。

  这就是发生在近一千年前的北宋词人柳永与情人话别的场面,也就是《雨霖铃》上片所写的内容。首句“寒蝉凄切”,点明节令深秋,“蝉”而“寒”,鸣音“凄切”,渲染了悲凉的环境气氛,为下文伤别张本,也为全文奠定了感情基调。“对长亭晚”,交代时间、地点,“骤雨”,描写天气。天下雨,正好停留;时将晚,停留时间有限,他们多么希望雨不停,天不晚啊!“都门帐饮”,可知写京都之事,言别离之情。一桌好酒好菜,怎奈二情伤别,满腹离愁,何来心思。实在是食之不香,饮而不畅,是谓“无绪”。乘船的“留恋”情人不忍别,撑船的眼看天将晚不得不割断他们的情丝而“催发”,这种主观意愿与客观形势之矛盾,使别情达到高潮。“执手”二句,生动细腻,描情绘意,绝妙无比。仿佛在舞台上看到的那生旦主角,两手相拥,两肩上耸,诉无语,泣无声,比千言万语,嚎啕大哭,悲之更切。

  表面写两人分手之情状,实际暗写了他们极其复杂微妙的内心活动。柔情蜜意千千万,唯在泪花闪烁间。“念去去”两句,为近景远景相连,虚景实景交融。烟波千里,楚天广阔,茫茫天涯,何处是归程?离愁别绪都几许?风吹浪涌融暮霭。这不仅衬写了别后怅然空虚的心情,同时也暗示了作者在政治上失意后迷茫的前程。

  《雨》词下阕主要写别后的痛苦。伤情离别,自古皆然,可万不该在这冷落清秋的时节,这叫人怎能忍受?第二句照应首句,“清秋”应“寒蝉”,衬托出自己的离情比古人更深,意义翻新,不入俗结。“今宵”二句为千古传诵名句。“酒醒”遥接上片“帐饮”,可见当时虽然情“无绪”,然借酒浇愁,还是沉醉了。扁舟夜发,愁醉迷蒙,忽然醒来,想必已是拂晓。惊起忙寻觅,情人在何处?所见者唯杨柳岸上晓风残月也。清秋的晓风是凉的,“月”前着一“残”字,而境界全出矣。更衬托了词人当时凄清悲凉冷落的心境。此刻的离愁别绪如风卷浪拥,不可遏止。真是“离愁波涌杨柳岸,别绪风连残月边”。

  “此去经年”以下四句虚写想象别后的情景。作者由“今宵”想到“经年”,由“千里烟波”想到“千种风情”,由“无语凝咽”想到“更与何人说”。作者离开情人,寂寞凄凉,孤独万分,从此后即使有良辰美景,也只形同虚设,然而越是有良辰美景,就越发使人念情伤神。恐怕别后只能在“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中虚度余日了。最后两句中,一“便”一“更”,表明念之心切,爱之情深。

  《雨霖铃》这首词主要以冷落凄凉的秋景来衬托情人难以割舍的离情,可以看出,作者当时在仕途上失意,不得已离京远行,这种抑郁的心情和失去爱情慰藉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便谱成了这首词的主旋律。其成功之处在于写出了他的真情实感,但格调较低沉,情调未免太伤感了些。另外在表现手法上,这首词以铺叙为主,白描见长,勾勒环境,描摹情态,惟妙惟肖。写景则近景远景相连,虚景实景结合;写情则极尽渲染衬托,层层推进。情随景生,景随情移,情景交融,感人至深。

  名字由来

  白衣卿相柳永,(约987年约1053年),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北宋词人,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代表作《雨霖铃》。原名三变,字景庄。他出生于官宦世家,兄弟三人的名中都有“三”字。分别为三复、三接、三变。少年时,他与两位兄长在武夷山鹅仔峰下读书,由于他们均擅长文,所以当地人便称他们为“柳氏三绝”。后因宋仁宗知道他的名字,不让他中举,故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

  柳永《鹤冲天》中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句,北宋仁宗曾批评他:“此人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将名字抹去。于是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以毕生精力作词,并以“白衣卿相”自许。

  科举之途

  少年柳永混迹于烟花巷陌中。51岁时,柳永终于及第,去过福建,留有《煮海歌》,对当时煮盐为生的民众给予了深切的同情。短短两年仕途,他的名姓就载入了《海内名宦录》中,足可见其在经纶事物上的天赋。可惜由于性格原因,他屡遭排贬,因此进入四处漂泊的“浮生”,养成了一种对萧索景物,秋伤风景的偏好。柳永常以宋玉自比,对此,不予置评。柳永晚年穷愁潦倒,死时一贫如洗,谢玉英、陈师师一班名妓念他的才学和痴情,凑钱替其安葬。出殡时,东京满城名妓都来了,半城缟素,一片哀声。谢玉英为他披麻戴重孝,两月后因痛思柳永而去世。死后亦无亲族祭奠,每年清明节,歌妓都相约赴其坟地祭扫,并相沿成习,称之“吊柳七”或“吊柳会”,亦称为“群妓合金葬柳七”。

  柳家世代做官。柳永少年时在家乡勤学苦读,希望能传承家业,官至公卿。学成之后,他就到汴京应试,准备大展宏图,在政治上一试身手。不料,一到光怪陆离的京城,骨子里浪漫风流的年轻才子柳永,就被青楼歌馆里的歌妓吸引,把那政治理想完全抛在了脑后,一天到晚在风月场里潇洒,与青楼歌妓打得火热,而且还把他的风流生活写进词里:“近日来,陡把狂心牵系。罗绮丛中,笙歌筵上,有个人人可意。”“知几度、密约秦楼尽醉。仍携手,眷恋香衾绣被。”(《长寿乐》)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此行考中进士的目标,只是他“自负风流才调”,自信“艺足才高”,“多才多艺善词赋”(《击梧桐》),没把考试当回事,以为考中进士、做个状元是唾手可得的事。他曾经向可以的心上人夸口说,即使是皇帝临轩亲试,也“定然魁甲登高第”(《长寿乐》)。不料事与愿违,放榜时名落孙山。他沮丧愤激之余,写下了传诵一时的名作《鹤冲天》(黄金榜上),宣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你皇帝老儿不让我进士及第去做官,我不做官,又奈我何!在词坛上叱咤风云,难道不是一样的辉煌?正是“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