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学者对王琦系此书之作年为开元十八年向无疑问,而遍查开元年间在安州任长史之裴姓人物不可得,因此,对《书》中裴长史究竟为何人,一直阙遗。当代学者对与李白交游的诸多人物进行了深入考索,但于此裴长史,一直回避不谈。而解决这一问题正是破解此《书》真实含义的关键。
首先需要突破的是自王琦起将此《书》系于开元十八年这一沿袭已久的看法。此一系年,乃根据《书》中有“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迄于今三十春矣”一语,即断定李白作《书》时年龄为三十岁。按,此句为李白在《书》中回顾自己早年生活经历,谓:“少长江汉,五岁诵六甲4,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迄于今三十春矣。”按照王琦的推算方法,则是李白一出生就能“横经籍书,制作不倦”,真是不折不扣的神童了!其实,一个人能够阅读经典,进行创作,至少是在二十岁之后,则“迄于今三十春”不应自其出生时算起,而应加上其尚不能“制作不倦”时的年龄。根据下面的考证,笔者认为,李白上此《书》之年龄在其五十三岁,时为天宝十二载(七五三年)。
再来看《书》中的裴长史。对这位官员,李白《书》中作了充分的描述和颂扬:
伏惟君侯,贵而且贤,鹰扬虎视,齿若编贝,肤如凝脂,昭昭乎若玉山上行,朗然映人也。而高义重诺,名飞天京,四方诸侯,闻风暗许。倚剑慷慨,气干虹霓。月费千金,日宴群客。出跃骏马,入罗红颜。所在之处,宾朋成市。故时人歌曰:“宾朋何喧喧!日夜裴公门。愿得裴公之一言,不须驱马埒华轩”。白不知君侯何以得此声于天壤之间,岂不由重诺好贤,谦以得也?而晚节改操,栖情翰林,天才超然,度越作者。屈佐郧国,时惟清哉。棱威雄雄,下熠群物。白窃慕高义,已经十年。云山间之,造谒无路。今也运会,得趋未尘,承颜接辞,八九度矣。常欲一雪心迹,崎岖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