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人性论的文学观(2)

时间:2021-08-31

  二、实现人性的途径

  根据我们关于“人性是常态的、普遍的”两个维度的初步理解,我们还可以从梁实秋的文学理论中得出:实现“人性”的两个途径,一是理性的指导,一是情感的节制。梁实秋是中国现代文学领域少有的古典主义文学的推崇者。在他的身上我们可以瞥见古典主义文学思想的共同影子。古典主义具有以下特征:理性的崇尚,古典的崇尚,追求艺术创作的规范化。理性主义哲学先驱笛卡尔(1596-1650)就认为,理性是先天的,永恒的,“我思故我在”。“沉静的观察人生,观察人生的全体。”是古典主义者的普遍人生态度。古典主义文学思潮把理性推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主张用理性克制人的情欲,推及文学创作即是要求文学从理性出发并合乎理性。梁实秋认为“古典的文学是凭理性的力量,经过现实的生活达于理想……在理性指导下的人生是健康的常态的普遍的。”所以文学只有在理性的指导下才能创造出来“永久价值的文学”。缺乏理性指导的文学会是怎样的情境呢?我们可以从梁实秋关于新文学运动的“浪漫的混乱”的不足中略见一二。因为新文学运动希望达到的景象是“又破又立”,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令梁实秋大失所望:“破”的中国固有的旧标准不曾被打倒,“立”的新的外国的标准是一种无标准。从这一方面,缺少理性指导的中国现代的新文学运动的确有其不足之处。

  文学活动理性的指导,其具体实践是追求文学创作与欣赏规范的“严重”。梁实秋以为“文学是一种极严重的工作——创作者要严重的创作,然后作品才有意义;批评要严重的批评,然后批评才能中肯;欣赏着要严重的欣赏,然后欣赏才能切实。”梁实秋从创作、批评、欣赏三个方面提出了自己认为的文学“严重”。这里也正好印证了“真实的自我,不再感觉的境界里面,而在理性的生活里。”“严重”意在以端正的态度面对文学,使人们脱离感觉对文本的直接创作评价,而是用理性大旗指导文学。

  但梁实秋也认为理性不能作为文学的唯一材料,浪漫的成分在人与作品中都是不能尽免的。梁实秋还认为“抒情主义”的自身无什么坏处,我们要考察情感的质是否纯正,及其量是否有度。由于新文学运动对个人意志的推崇,对应地,梁实秋只有节制情感才能使文学归于健康的路途。当然情感的节制其标准依然是理性的。“伟大文学的力量,不藏在情感里面,而是藏在制裁情感的理性里面。”“情感是应放置于理性的缰绳之下。”综上所述,我们对待情感和理性,两者应该是共存的,而非“舍我其谁”的单一存在;对待两者的关系上,理性应置于情感之前。只有理性的指导和情感的节制才能使文学走向真正健康人性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