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幕

　　时间：上午

　　地点：阿彤家客厅，

　　场景：同第一幕

　　阿彤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小棠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用遥控不停滴对着电视遥控。

　　小棠(油腔滑调地)：姐啊，我们这个月就交房了，下个月开始装修咯，有了新房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以后，姐你就要多回娘家住住哦，我们给你留了一席之地。

　　阿彤(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你们好好过日子，别吵吵闹闹，就烧高香了!

　　小棠(死皮赖脸地)：哪有你这么当姐的?你要记住哦，你只有一个弟弟!弟弟有难，姐姐要解囊相助哦。

　　阿彤(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你有什么难嘛?

　　小棠(激动地)：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弟弟面临的可不是一文钱，而是一堆钱啊!姐，我要装修房子，钱还差老远啊!

　　阿彤(眼睛离开了手机屏幕，抬头看着弟弟，惊恐地)：别告诉我你要借钱啊!我所有的家当都借出去了，还是瞒着你姐夫的。

　　小棠(从沙发上一蹦起来，恐惧地)：姐，你别吓我啊!你把钱借给谁了?放高利贷了?高利贷可是有大风险啊!前不久，刚刚捉了一群放高利贷的。你不是把钱拿给那些小贷公司投资了吧?那个事情搞不得的!前不久，跑了一批融资的老板，集资的钱全部打了水漂漂。姐，你借了多少出去?赶快拿回来呀!

　　阿彤(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你姐一个公司小职员，你姐夫一个跑出租的，能攒下多少钱啊?小宝现在又上学了，每天都要钱，物价这么高，你姐到哪去弄钱?

　　小棠(如释重负，坐了下来)：那你刚才说，把全部身家都借出去了?

　　阿彤：是啊，我这些年，总共才存了两万元，前几天，全部借给曹妈了。

　　小棠(再一次蹦起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阿彤)：你有没有搞错?借给曹妈?就是以前的那个保姆?你借给了她?两万?你疯了吗?

　　阿彤(不耐烦地)：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曹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小棠(张大了嘴巴，鄙视地)：值得信任?她拿什么证明她值得信任?你看过新闻没有?宋祖英，知道不?歌唱家，唱《小背篓》的，她是名人，她家的保姆，就是利用信任这两个字，把她家的钱财全部卷走了。姐啊，你怎么那么单纯?好，我们不说远了，就说表姑家的保姆吧，表姑菩萨心肠，平时对保姆太好，经常经常把家里不要的破烂收集起来，让保姆拿去卖钱，保姆就养成了捞外快的习惯，后来竟把表姑家一只青花瓷古董卖了，卖了一万块。问起来，那保姆就一句话：我以为那是你家不要的呢。”

　　小棠急得满面通红，在房间里快步踱来踱去。

　　阿彤听了小棠的话后，底气没那么足了，陷入了沉思中。

　　画外音(阿彤的声音)：小棠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是啊，我怎么那么轻易就信任了曹妈呢?对了，那天，她来借钱，开始是说曹爹得的是喉癌，后来又改成胃癌;我问她是晚期还是早期，她开始说晚期，后来又说是早期。这事确实不对劲。还是打个电话落实一下吧。

　　阿彤(对小棠)：我现在就给曹妈打电话。

　　小棠(有点成就感)：这就对了!快，给她打电话，说你弟弟装修房子要钱。

　　阿彤拨通了电话。

　　画外音(电话响铃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谁呀?

　　阿彤：你好，麻烦你找一下曹妈。

　　画外音(女声)：曹妈?哪个曹妈?是不是卖咸菜的曹娭毑?

　　阿彤：卖咸菜的?我也不清楚啊，她以前在我家做过保姆。

　　画外音(女声)：那就对了，曹娭毑以前是在城里做保姆的，她现在在家里卖咸菜。你等一会会，我帮你去喊。

　　小棠(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阿彤手里抢过手机，操作了一下，再交给了阿彤)。

　　阿彤：小棠，你干嘛呀?

　　小棠：姐，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刚按了录音键，万一她不还钱，这个录音就是证据。你待会说话，注意点啊。

　　阿彤：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棠很藐视地望着阿彤，坐在沙发上。

　　画外音(女声)：喂，曹妈到北京去了，曹爹到地里做事去了。你晚一点打过来吧。

　　阿彤：那您知道不知道，曹妈什么时候回来吗?

　　画外音(女声)：恐怕一时回不来，听说是女儿考研究生，陪读去了。

　　阿彤惊讶地失落地望着小棠，连电话都忘记挂，电话里传来对方挂电话的声音。

　　小棠(气愤地，落井下石地学着阿彤的话)：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曹妈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阿彤(悲哀地，伤心地哭了，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小棠说)：我好傻，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十年期，我的一位同学找我借一千元修车，我当时没钱，我找公司财务借了一千元给他，他说，车修好，赚的第一车运费就还钱。我生小宝那年，给他打电话，催他还钱，他说没钱，赚了钱肯定会还的，十年了，他根本没打算还了。我傻傻的，把这事告诉了曹妈。我就不该把这事告诉曹妈的!

　　小棠(恨铁不成钢地)：姐，你就是心太软!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太没心眼!太笨!太傻!太二!

　　阿彤(气愤地，不甘心地)：不!我明天就去曹妈家!

　　小棠：对!去曹妈家!虽然她不在家，先找她老公补个借条。有了借条，就不怕她赖账了!走，姐，赶紧去订票。

　　小棠起身，拉着阿彤出门。

　　幕 闭

　　第 三 幕

　　时间：下午

　　地点：农村，曹爹家大门口

　　场景：曹爹带着一顶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背着一把锄头，从外面回来，遇到了正在问路的阿彤。

　　阿彤：老人家，麻烦向您打听个人，您知道卖咸菜的曹妈家住哪里么?

　　曹爹(边把锄头靠墙放着，没有抬头，边回答)：对不起咧，曹妈到北京陪读去了，家里没有咸菜卖了。

　　阿彤：我不是买咸菜咧。我是曹妈的亲戚。

　　曹爹(抬头仔细看)：亲戚?啊，你是小彤?我是曹爹呀。

　　阿彤(惊喜地)：曹爹?哎呀，你戴着一顶帽子，我都没认出来呢。

　　曹爹：快，进屋歇息，进屋歇息。

　　阿彤(尴尬地)：曹爹，我就不进屋了。我今天来，有一件事，要请您帮我!

　　曹爹：只要我能做的，曹爹都会做到，快不要说“帮”字!

　　阿彤：曹爹，曹妈在去北京之前，找我借了两万块钱。

　　画外音(小棠的声音)：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我刚按了录音键，万一她不还钱，这个录音就是证据。你待会说话，注意点啊。

　　阿彤赶紧掏包，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就把手机握在手里录音。

　　曹爹(低着头)：是啊，我们也确实是没办法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所以才……

　　画外音(阿彤的声音)：一定要稳住曹爹，循序渐进，诱他打出借条。

　　阿彤：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们生活条件不好。是这样的，我丈夫不相信我是把钱借给曹妈了，一定说我是打牌输掉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为了这事，他都跟我闹离婚了。我的意思是……

　　曹爹(低头，用脚摩擦着地，皱着眉头)：那怎么办?只怪我那老婆子，应该当着你丈夫的面拿钱的。

　　阿彤: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给我证明一下，打个条子给我带回去?

　　曹爹(马上熄灭手里的烟)：我进去拿笔，我马上给你打个证明。

　　曹爹进屋，阿彤高兴地打出了一个剪刀手。

　　不一会，曹爹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写了字的纸，交给阿彤。

　　曹爹：你看看，这么写，他会信么?

　　阿彤念纸条：兹证明，曹慧栀找小彤借了现金两万元整，因为有急事，没有打条子，证明人曹建设。

　　曹爹(尴尬地)：我读书少，字写得不好，这个条子要得不?

　　阿彤(点头)：要得要得呢。有了这条子，我丈夫就会相信了。谢谢您啊，曹爹，我要赶车回去了。

　　曹爹：你等会，带点香菇回去，我昨天从山上采的。

　　画外音(阿彤的声音)：你都能上山采香菇，还说得了癌症，骗的技术含量也太低了。

　　阿彤(走进了后台，边逃边回答)：不要你的香菇啦。

　　幕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