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小说《牛棚杂忆》自序(5)

时间:2021-08-31

  就这样,我怀着对两方面的期待,盼星星,盼月亮,一盼盼了十二年。东方太阳出来了,然而我的期待却落了空。

  可是,时间已经到了一九九二年。许多当年被迫害的人已经如深秋的树叶,渐趋凋零;因为这一批人年纪老的多、宇宙间生生死死的规律是无法抗御的。而我自己也已垂垂老矣。古人说:“俟河之清”。在我的人寿几何两个期待中,其中一个我无能为力,而对另一个,也就是对被迫害者的那一个,我却是大有可为的。我自己就是一个被害者嘛。我为什么竟傻到守株待兔专期待别人行动而自己却不肯动手呢?期待人不如期待自己,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这就是《牛棚杂忆》的产生经过。我写文章从来不说谎话,我现在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希望对读者会有点帮助。但是,我虽然自己已经实现了一个期待,对别人的那两个期待,我还并没有放弃。在期待的心情下,我写了这一篇序,期望我的期待能够实现。

  一九九八年三月九日

  季羡林的《牛棚杂忆》读后感

  季羡林先生作为一代文豪,在十年的动荡里确实经历了一场“浩劫”。《牛棚杂记》就是季羡林先生对这一段亲身经历的直白记录。

  《<牛棚杂记>缘起》总述了在文革时期的遭遇,由对西方与中方的地狱描绘写起:“但丁的诗句如同黄钟大吕,但是诗句所描绘的地狱,却不敢恭维,一点想象力都没有,过于简单,过于表面。读了只能让人觉得好笑。回观印度的地狱则真正是博大精深。再加上中国人的扩大与渲染,地狱简直如七宝楼台,令人目眩神驰。”

  然而这些对地狱的所谓已出神入化、被众生畏惧谈之色变的描写,跟牛棚比起来呢?“‘革命小将’在东胜神州大地上,在光天化日之下建造起来的牛棚,已经对牛棚的管理措施,还有在牛棚里制造的恐怖气氛,同佛教的地狱比起来,远远超过印度的版本。西方的地狱更是瞠乎后矣,有如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