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全集辑校编年(2)

时间:2021-08-31

  《黄庭坚全集辑校编年》的第二个特点,是打破了以往黄庭坚全集编纂中按作品体裁划分卷目的惯例,改为按年代编次。当然,这种做法在任渊、史容所作的《山谷内集诗注》和《山谷外集诗注》中也采用过,但那仅仅是限于诗作;而在黄庭坚整部全集的编纂中以编年分辑的方式来处理,这部《黄庭坚全集辑校编年》称得上是第一次。尽管整理者郑先生很谦虚、很谨慎地说这仅仅是一个耗费了许多精力所作的“尝试”,但仔细阅读和比较之后,我认为,这种“尝试”是成功的,是值得肯定的,整理者所耗费的那许多精力是有价值的。这种成功的处理,使黄庭坚的生平经历与作品所反映的作者的思想、心态结合得更为紧密。文学评论要求知人论世,这种处理,无论是就一般读者还是研究者来说,对加深对黄庭坚作品的理解,都是极有帮助的。

  这部全集的第三个特点,是对校勘记的精心撰写。此书的校勘记除按古籍整理的一般规则,在校记中说明异字、异词、异句或脱漏处在不同版本中的情况之外,还有两个值得特别注意的优点。一是有选择地保留了底本或参校本中一些原注。这些原注大致表现为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对作品写作时间、地点或写作缘由的说明与辨析;二是辑录黄庭坚一些名作名句的相关史料。前者如第一辑“居家及叶县时期”作品中《听崇德君鼓琴》一诗的第一条校记:“殿本、树经堂本标题下注: 前集有《姨母李夫人墨竹》诗,《外集》十一卷有《观崇德墨竹歌》,其序云……又《别集》有《酌崇德君寿酒》诗,并叶县作。惟前集诗,任氏编入元祐三年馆中作。 这条校记中对原注的转引,既合理地继承和吸取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又能使读者明确相关作品的写作时间,还纠正了任渊《山谷内集诗注》在编年上的错误,可谓一举数得。后者则如同辑中《过百里大夫冢》第一条校记转引原注关于此诗及《登快阁》《题竹石牧牛》《寄黄幾复》的比较,使读者能从中了解到黄庭坚诗风成熟的大致时间。黄庭坚《寄黄幾复》一诗中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一直被认为是他写得最好的诗句。黄庭坚自己则认为他的《题竹石牧牛》中“石吾甚爱之,勿使牛砺角。牛砺角尚可,牛斗残我竹”才可称得上是最好的。吕本中《吕氏童蒙训》曾辨析说,实际上,《过百里大夫冢》和《登快阁》两诗,便已经显示出很高的成就了。换句话说,这两首诗反映出他的诗风已走向成熟。史容《山谷外集诗注》中引用了《吕氏童蒙训》这段话,《黄庭坚全集辑校编年》此诗的校记中则将其原注转引入内,并略加辨析与说明。这种筛选和转引,对帮助读者加深理解,无疑是很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