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在封建统治时期,男性一直是历史舞台上的主角,女性总在不起眼的角落演绎着自己的悲剧性的人生,默默承受着寂寞与苦难。但是,我们不能忘却她们的存在,在她们的身上折射出的是封建制度的兴衰。《红楼梦》是一曲女性的悲歌,同时也是一曲女性的颂歌。作者曹雪芹笔下的一群美人,不仅容颜倾国倾城,才华更是惊天动地,她们共同住在大观园里形成一个芬芳的国度。而巴金先生的《家》,奏出的是一曲在封建家庭女性恋爱婚姻的挽歌,悲苦、凄凉!在《红楼梦》和《家》中,作为小姐阶层的林黛玉和瑞珏,在面对封建专制时,前者选择了反抗,后者选择了顺从。也许黛玉的出场就预示着她命运的悲惨,她跟贾宝玉的婚姻的不幸早已注定。她最终归于尘土,但在她的行为已经震颤了封建统治的根基。同样的,《家》中的瑞珏尽管她封建势力面前选择了沉默,也没有逃脱香消玉损的结局。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奴婢们,在封建统治下挣扎,生存。晴雯和鸣凤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她们的性格相异,追求不同,但结局同样令人辛酸。无论是小姐阶层还是奴婢阶级,作为封建统治下的女性,她们的结局都是悲剧的。尽管身份地位有着天壤之别,但残酷的封建制度注定课女性命运的凄惨。
【关键词】封建统治 女性形象 凄惨命运
【正文】
林黛玉与瑞珏
“两弯似蹙非蹙绢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妖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曹雪芹借贾宝玉之口,潦潦几笔,一个活生生的“绝美”黛玉已而跃然纸上。这便是林黛玉的外在美,然而她的外在美是“娇袭一身病”“病如西子胜三分”的病态美,就像是个“捧心西子”。而相比之下,巴金先生笔下的瑞珏则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她温柔、美丽、贤惠,面庞亲切而丰满,大眼睛灵活而充满善意。
林黛玉出身在一个已经衰微的封建家庭,封建礼教和世俗功利对她的影响有限,她保持着纯真的天性,敢爱敢恨,我行我素。而瑞珏的父亲曾是知县,她从小住在封建统治笼罩的环境中,封建思想也渐渐扎根在她的脑中,女子的三从四德也已根深蒂固。当她嫁给觉新后,她的命运就和这个奉行作揖主义的封建家庭的长房长子联系在一起了。
为人处事方面,林黛玉因父母相继去世,她不得不寄居在声势显赫的荣国府里。环境的势力与恶劣,使她自矜自重,警惕戒备,用直率与锋芒保卫自我的纯洁,免受轻贱和玷辱。“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惟恐被人耻笑了去”成了她在荣国府生存的准则。在这里,“惟恐被人耻笑了去”的自尊,已经变成了“惟恐被人小心了他去”的自卫。人当然不能没有自尊,但她的自尊心太强了,发展成了小心眼。史湘云说唱小旦的戏子有点像她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愠怒,正是她维护自尊心的一种鲜明表现。其实,对林黛玉来说,自尊与自卑原不过是一对孪生姐妹。前者是后者的外化,后者是前者的内涵。与贾府门第差异,又寄人篱下,使她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她所以要时时刻刻在人前要极力维护她的尊严,是为了用自尊掩蔽她内心的自卑。她的小心眼,直率坦诚,尖牙利齿,得罪了周围好多人,除了宝玉和贴身丫头紫鹃之外,贾府上下没人关心她,也没有谁替她着想。她还处处不饶人,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偏说。她性格孤傲,如她对王夫人的心腹、怡红院的内奸,竟一点也不顾忌,直率的惊人。封建蒙昧主义最野蛮的地方,往往对人的个性施以暴虐和残害,人性发展加以束缚。在封建统治下,真实的人性存在本身就是叛逆。而《家》中的瑞珏,她温和平静,贤惠,一切依者封建统治者的意愿行事,在高家赢得了包括下人在内所有人的爱戴。在高老太爷眼中她是个好儿媳妇,在觉新眼里她是个好妻子,在觉慧等人眼中她是个好大嫂。当觉慧被祖父软禁在家里,不准出去参加学潮时,作为大嫂的瑞珏同情他,安慰他:“你要把心放宽点,老是愁闷,恐怕会闷出病来。”并极力邀请觉慧下棋解闷,觉慧连赢她三局,她“依旧面带着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一点不快活的样子”。但她的命运并没有因为顺从封建统治而走上平缓。高老太爷死后,以陈姨太为首的封建势力,以“血光之灾”让其去城外生养,她又一次顺从了,但这次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在爱情婚姻方面,瑞珏的婚姻仅仅由一次抓阄就决定了,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说半句怨言,一切看似都很理所当然。嫁给觉新后,知道觉新跟表妹梅曾经有过爱恋关系,但她并不计较,反而跟梅作推心置腹的交谈,理解梅的苦楚,甚至愿意走开让觉新跟梅一起生活。而这一切对林黛玉而言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她追求真爱,对贾宝玉的爱情,是她的生命之火,一旦失去这爱情,生命也就终结。她不允许别人干涉她的爱情,也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爱情。她幻想着与宝玉的爱情有朝一日能获得统治阶级的认可,配上一个合乎封建礼教的形式,成为合理的存在。她执着而强烈地向宝玉要求彼此知心,忠于自我的严肃专一的爱情。但两人的恋爱注定是一个悲剧。因为它违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制度,恋爱的叛逆思想内核又与整个封建主义相冲突,触及封建家庭的根本利益。终于,林黛玉怀抱纯洁的爱和对环境的怨愤永远离开尘世,实现了她的誓言:“质本洁来还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