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花开路过你爱情故事(2)

时间:2021-08-31

  老人穿着烟灰色中山装,藏青色粗布裤子,还戴了一顶形状怪异的帽子,捉住我的双臂为我纠正动作。

  我平端着粗重的黑铁剪刀两手费力地一张一合。我吱吱咯咯地笑着,老是回过头去问: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就这样,在我无数次回头中的偶然一次,我的眼睛遇上了那男孩。

  初夏的暖阳透过鲜亮潮润的树叶斑驳地洒了他一身,风一吹,叶子剪切着太阳的光束,细碎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一晃一晃的。他俯下目光看着我,从他看我的表情中我知道,阳光也正打在我的脸上一晃一晃的。

  他长得非常高,足足高出我两个头的样子,穿蓝粗布休闲服,肩上扛着一卷报纸,他看着我,脸上有轻微的怜悯和不耐。

  一只蚂蚁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我的肩上顺着手臂匆匆往下跑,经过手腕时犹豫地四处张望着确定方向,小家伙看上去如此忙碌,步态之间甚至显出些大义凛然的意思,像奔赴疆场的战士。

  我手臂有点痒,想伸出指头来把蚂蚁弹掉,但是男孩脸上那一丝捉摸不定的不耐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没来由的无地自容。我那原本真诚的对于植物对于季节的热爱在他略带嫌弃的目光之下似乎变成了做作,明明是蚂蚁爬到我的手上侵犯了我,可是从他看我的目光中,却好像是我爬到了蚂蚁身上以强凌弱似的。

  我鼓起勇气瞪他一眼,负气地转身跑掉。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叫苏朗,知道他最初遇见我时心里充满着怎样的柔情,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丝不耐与生俱来,而他肩上扛着的报纸里面裹着一把尚未擦净血迹的钢刀。

  2、那是1993年的初夏,我的十八岁。

  我叫春衫,本来是珊瑚的珊,我出生的时候叫“珊”字是很时髦的,入学时老师为了节约笔画写成“衫”字,就这么一直用过来。后来我看到一句话:青骢马,薄春衫。反而开始喜欢这个误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