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诸多玩物朋友和家人。这些人事物,背后都一定有精彩的故事呈现。请细细聆听我们的故事。
曾幻想过,我的高中生活应该是来势汹汹,惊天动地,我周围的一切理所当然地应该随着它的到来而改变。就像在吃草的羚羊,会因为步步紧逼的脚步声,而惊恐得四处逃窜一样。可是,令我失望了。我的高中生活来得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仿佛一块石子投进水里,连水花都没溅几朵便沉底了。
是的,我承认因为“高中”这个敏感的字眼产生的变化有许多。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同学们第一天报到时的摸样。很快,这间见证了无数届毕业生的教室,终于也开始上演我们的故事。
我猜想,也许每个同学都在开学第一天许下了豪言壮语,说:“从今天起,我要以崭新的面貌度过我的高中生活!”也许是有人这样认真地去做了,因为下课时放眼望去,一大片人埋头苦干,当然还有一大片人在养精蓄锐。日子安安静静地过着……
平平淡淡的开头让人有一种不过瘾的感觉,但事实上那不过是先给我们投下的烟雾,让我们在朦胧美中看不清即将来临的惨烈局面,好似一块被氧化的金属钠,看似灰暗沉闷,但却包含着最活跃的因子。正当我们陶醉于现状时,真正的挑战也就粉墨登场了。
如果以时间为横坐标轴,以课业量为纵坐标轴,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个无线递增的函数图像。各科老师轮番上阵,把我们当成了标靶。我们在左右抵挡之际不禁惊叹:老师们不仅具有“打持久战”的战略思想,而且领会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精神。我们面对的是语、数、外、理、化、生、政、史、地九座大山,山外有山,且一山更比一山高,真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记不得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月考是翻来覆去的死。”至今看来确实是真理。我们在两次月考交接的缝隙中苟延残喘,还来不及回顾上一场战争的成败,就已投身于下一场战事的备战中了。刀光剑影,应接不暇。笔芯更新的速度越来越快,墙角的垃圾桶里是密密麻麻写满演算公式的草稿纸,偶尔碰上资源短缺,连随身带的面巾纸都派上用场了。每天见面的俏皮话也都变成了毫无趣味的“昨晚上几点睡的?”这类暗藏杀机的问候语……
每次考试后,我的情绪都会在欢喜和忧愁间作“电子的定向移动”。我是“文理”矛盾激化的产物,我只能小心地掌握我人生的舵轮,不让它被任何一股暗流带向深海。
猛地发现被父母骂的次数少了,因为我不再早早地爬上床去呼呼大睡了,肢体所依靠的不是那温暖舒适的床,而是僵直的书桌。我说这样我的生活中少了梦境的安慰,父母说没关系,你不是有香浓的咖啡和坚强的意志吗?更何况那一沓卷子就是你锦绣的未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只饺子一样在高中岁月中浸泡着,那已深入心肺的酸涩却加重了饺子的美味。我品尝了它,虽然酸得浑身一抖,腰板却硬硬地挺直了起来。这酸涩中坚强的到来,或许值得迎接。
一筹莫展的时候,很喜欢去看蚯蚓“上食埃土,下饮黄泉”。上帝不曾赐予它强健的筋骨、锋利的爪牙,站在天平的两端,它失去了重量,但它却依然用那不曾被赋予的“双眼”触知着世界;上帝剥夺了它的羽衣,冰凉、寒冷,但它却赛过了“六跪而九螯”的螃蟹,赤足追逐人生的歌。
想起电影《微观世界》里一句精彩的对白:“时间以不同的方式流逝。一小时就像过了一天,一天像过了一季,一季像过了一生。”一路的成长就这样走来,青春,也恍然间变得越来越短。还记得刚走进校园时,站在香樟树下青涩的面孔,逐渐变得成熟,开始尝试渲染出自己的绚丽,就像香樟树的香味一样,久久弥散着淡淡的却清新芬芳的青春之味。“柏叶即使投放火上,香气也会扩散四方”,我想,我们都在用最热烈的青春之火燃烧着我们。即使有那样的一天,青春已经化为乌有,但是,那股来自于青春最热情的味道,却会永远伴随着我们,亘古不变。
我的故事,与一个人,一辆自行车,一棵上古老藤树……密切相关。而某一天,他走了,自行车被遗弃在生命的角落里,古藤似乎也不再焕发新生,还有,我也变了……
被爱浇灌的成长之花
我在记忆的浅海里逡巡,顿然停住了脚步,呆滞,回忆又如风一般满灌进我的耳朵里,一直延伸,直到,灵魂深处,唤醒了我。
不到三岁,由于父母工作繁忙,我被硬塞进了幼儿园,每天的接送任务也落在了爷爷无比瘦弱的窄肩上,爷爷是一个来自海南的知青,他凭着手中的一点技术,心中的一团火,在生活这残酷的战场上,战斗,战斗……似乎爸妈把我交给爷爷时,爷爷欢喜无比,或许他很爱我吧,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爷爷每天早上很早很早便离开了被窝,不管艳阳高照还是寒风凛冽刺骨,他总是会精心为我准备每一餐,等我吃完便轻轻将我抱起,又轻轻地将我放在自行车后的篮筐里,出发前,他总会轻轻地捏一下我的脸颊,然后故作严肃地对我说:“不许再哭了,不然待会儿把你卖咯。”我不哭,其实我也只是怕而已。每天放学,他又总会早早地在幼儿园门口等我,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亦或……更多!我喜欢爷爷每天骑着它那辆“吱吱歪歪”的自行车载着我,然后悠到湖边那棵直冲万丈长空的古藤树旁,把我轻轻地抱下车,用他那双粗糙却无比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稚嫩的小手,走啊走啊……边走,边为我讲故事,唱民谣,哼小曲儿……
年复一年,我也长大了,而他,却……
荒芜的心重焕新生
那样的日子,那般温柔的爱,那些曾经我感受到的深沉,却,只持续了,五年,五年……
我终于读一年级了,而他,却不幸被命运紧紧拽在了手中,不放。“肺癌晚期……”听父亲说。我不懂,但我看见了,爸爸哭了,抱着爷爷,哭了,我也哭了,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爷爷好像要丢下我了,我想着,是不是我总是不乖,太调皮……
他真的走了,抛弃了那辆充满了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破旧的自行车,抛弃了我,抛弃了他的儿女和伴侣,自私地走了,抛弃了这个世界。
小学,六年的灰色心路,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几年。总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与人沾粘,因为我害怕,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或她比我先走了,我又会陷入那困境中,不可自拔。总是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虽然决心如此坚定,但却终于有所变。或许是看见了一颗颗砰然跳动的炽热的真诚的心吧!我开始真正的再次慢慢的融入这个所谓的“人”的圈子,变得外向,甚至,健谈……初中三年,我刻苦学习,因为我想读医,为什么?因为……我的成绩,一步步攀升,虽然……
中考,我失利了,或许不能说是失利,或许应该说,从灰色的那一段日子就注定的吧!我以“第三批”,怀揣着一份小小的自卑,进入了这所学校。唉,既来之,则安之。万事休矣,却又是万事始亦矣。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记住曾经的日子,不忘身上被灌注的满满的爱。为了我的理想,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份剪不断的羁绊,我一定会用心,续写我们之间的故事,即使,您,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