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家康德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优雅的康德大概是不会有暴风骤雨的,心情永远是天朗气清。别人犯错了,我们为此雷霆万钧,那犯错的该是我们自己了。
现代的戴尔·卡内基不主张以牙还牙,他说:“要真正憎恶别人的简单方法只有一个,即发挥对方的长处。”憎恶对方,狠不得食肉寝皮敲骨吸髓,结果只能使自己焦头烂额,心力尽瘁。卡内基说的“憎恶”是另一种形式的“宽容”,憎恶别人不是咬牙切齿饕餮对手,而是吸取对方的长处化为自己强身壮体的钙质。
狼再怎么扮演“慈祥的外婆”,发“从此吃素”的毒誓,也难改吃羊的本性,但如果捕杀净尽,羊群反而容易产生瘟疫;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但一旦英雄寂寞,不用关进栅栏,凶猛的老虎也会退化成病猫。把对手看做朋友,这是更高境界的宽容。
林肯总统对政敌素以宽容著称,后来终于引起一议员的不满,议员说:“你不应该试图和那些人交朋友,而应该消灭他们。”林肯微笑着回答:“当他们变成我的朋友,难道我不正是在消灭我的敌人吗?”一语中的,多一些宽容,公开的对手或许就是我们潜在的朋友。
三峡工程大江截流成功,谁对三峡工程的贡献最大?著名的水利工程学家潘家铮这样回答外国记者的提问:“那些反对三峡过程的人对三峡工程的贡献最大。”反对者的存在,可让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做事更周全;可激发你接受挑战的勇气,迸发出生命的潜能。这不是简单的宽容,这宽容如硎,磨砺着你意志,磨亮了你生命的锋芒。
虽然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有义务捍卫您说话的权利。这句话很多人都知道,它包含了宽容的民主性内核。良言一句三冬暖,宽容是冬天皑皑雪山上的暖阳;恶语伤人六月寒,如果你有了宽容之心,炎炎酷暑里就把它当作降温的空调吧。
宽容是一种美。深邃的天空容忍了雷电风暴一时的肆虐,才有风和日丽;辽阔的大海容纳了惊涛骇浪一时的猖獗,才有浩淼无垠;苍莽的森林忍耐了弱肉强食一时的规律,才有郁郁葱葱。泰山不辞抔土,方能成其高;江河不择细流,方能成其大。宽容是壁立千仞的泰山,是容纳百川的江河湖海。
与朋友交往,宽容是鲍叔牙多分给管仲的黄金。他不计较管仲的自私,也能理解管仲的贪生怕死,还向齐桓公推荐管仲做自己的上司。
与众人交往,宽容是光武帝焚烧投敌信札的火炬。刘秀大败王郎,攻入邯郸,检点前朝公文时,发现大量奉承王郎、侮骂刘秀甚至谋划诛杀刘秀的信件。可刘秀对此视而不见,不顾众臣反对,全部付之一炬。他不计前嫌,可化敌为友,壮大自己的力量,终成帝业。这把火,烧毁了嫌隙,也铸炼坚固的事业之基。
你要宽容别人的龃龉、排挤甚至诬陷。因为你知道,正是你的力量让对手恐慌。你更要知道,石缝里长出的草最能经受风雨。风凉话,正可以给你发热的头脑“冷敷”;给你穿的小鞋,或许能让你在舞台上跳出漫妙的“芭蕾舞”;给你的打击,仿佛运动员手上的杠铃,只会增加你的爆发力。睚眦必报,只能说明你无法虚怀若谷;言语刻薄,是一把双刃剑,最终也割伤自己;以牙还牙,也只能说明你的“牙齿”很快要脱落了;血脉贲张,最容易引发“高血压病”。“一只脚踩扁了紫罗兰,它却把香味留在那脚跟上,这就是宽恕。”安德鲁·马修斯在《宽容之心》中说了这样一句能够启人心智的话。
夜里……
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将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至亲至爱的人。所以便不敢再去奢望,去期待。一次次希望过后,总会有一次次失望。所以我累了,怕了,厌了,倦了,便冷漠了,孤独了,错过了。星星总会亮着,只因为它们错过轨迹而无法相遇。
尝惯了孤独,也就忍得被抛弃。人是一撇一捺相互依存的,也是一撇一捺相互背负的.谁也没什么好说,没什么好做。只能等待寂寞,忧伤,统统袭来。
畏惧如此,也就习惯如此。
因为无论哪个谁,都不是我,所以都永远无法理解我微笑的落寞。没有人知道当我一个人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徘徊的时候,想找到方向时,却发现脑海中,朋友的笑是那么模糊……一直到灯光从我身上荡过;谁也不知道,当别人不懂得这个夜空的时候,我正在哪个冷清的地方独自呆着,闪烁而静谧的星星多么令我着迷;谁也不知道当夜半时分我走过昏暗的小巷时,听到老鼠从暗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些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理解我的落寞,我的孤独?而,总有人,一个又一个人,给了我一次次希望,却终究还我一次次失望。
从来不想与陌生人他人讲话,害怕他们陌生的目光;从来不愿与人争执,害怕对方在生气的一刹,让烦躁的心情迷惑了双眼。虽然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过去,就永远成为曾经,但心中依然会痛楚好久,好久。
他们说,有些事是用一辈子来慢慢遗忘的。我说,那是因为真的在乎,不愿失去,又终归无缘。所遗留的,只有埋藏自己。是谁说,时间能淡化一切?为何每每的无意间,总让人难过得不知所措。
夜空嘲笑着,懦弱的我。
从遥远的乡下来到我家,她脑后盘着一个发髻,身穿一件沾满了尘土的蓝布衣,脚踏一双洗的发白的黑布鞋。这位奶奶当然不是我的亲奶奶,她是在我爷爷去世后,我的奶奶请她来我家帮忙干活的。由于这位奶奶人好心善,我爸爸是她带大的,所以我爸爸也尊称她为“妈妈”。也许因为她不是爸爸的亲妈妈,与我并无血缘关系,所以我不屑也不愿理睬“土”气十足的她。爸爸妈妈却对她极为敬重,要她在我们家安心养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节已进入了深秋。那天天气骤冷,还下起了蒙蒙雨,天阴沉沉的,空气里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坐在教室里的我冷得直打颤。这时,一位同学跑来告诉我,一位老婆婆为我送伞来了。我的心陡然一沉,悄悄地奔出了教室。
我曾经委婉地对她说过,没事就别来学校,我害怕她的那般装束会引来这些城里孩子无端的哄笑和蔑视的目光。一想到那令人尴尬的情景,我顿感不寒而栗。全身不自在的奶奶正站在一堵墙前,她的身影就像干枯的小树在风中摇曳,阵阵干咳的声音不时从狭长的走廊传入我的耳际。我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奶奶一瞧见我,两眼一亮,原来盈满焦急之情的脸,立刻荡起了笑意,“孩子,天冷了,我怕你着凉,给你拿来了伞和衣服。”说着便把伞和深藏在怀里的衣服送给我。“好了,快上课了,我该回教室了,你也快回去吧!”我说。
“嗯……”奶奶的声音有点涩,一阵风吹过,她裹了裹上衣,孱弱的身躯在风中颤抖。
“孩子,先把衣服添上,别感冒了,还有……”。
“别啰嗦了,我知道了!”我嗔怪着。
她一时愣了,她万万没料到满腔的热情却迎来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说话间,我忽然发现她额前的头发是散乱的,而且还滴着水,身后的衣裳已被雨水打湿了,紧贴着背,我霎时明白,其实她比我还要冷……
那蜡黄的脸掠过的一丝失望和感伤更是深深地震撼着我,使我不知所措……我意识到,她这么大年纪,大半辈子的劳苦,大半辈子的沧桑,如今竟连对孙女的关怀也不被理解和接受,这确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曾听爸爸说,当年因为爷爷早逝,奶奶便请她来打点一切。她也是早年丧父,无儿无女,便任劳任怨地为我们家干了一辈子活。养鸡、养鸭、种地、照顾孩子,她无所不通,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以致我们的家由原来的拮据到后来竟逐渐宽裕。她,就像一只蚕,为我们家吐着绵绵的丝;更像一盏灯,默默地放射出全部的光芒,直到老得不能拿起一样活。
现在,她又把那伟大的爱延续到我身上,而我那苍白的虚荣心却使我看不见她对我的爱。我抚摸着怀里仍带着余温的衣服,一股揪心的愧疚袭上心头,鼻子一酸,双眼不由得模糊了……
泪眼朦胧中,奶奶已默默地走进了雨中。秋风飒飒,掀动着她的散发,阵阵咳嗽声,回荡在茫茫的雨里……秋雨就如绢丝一般,又轻又细,无声无息,那么滋润,那么温柔。深深地愧疚,再一次使我的泪水涌出,扑簌簌地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