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的郭沫若是怎样的(2)

时间:2021-08-31

  可亲长者

  老舍说郭沫若是个五十岁的小孩,“因为他永远那么天真、热烈,使人看到他的笑容、他的怒色、他的温柔和蔼;而看不见的,仿佛是他的岁数。”郭沫若逝世后,长期与他共事的著名考古学家夏鼐写文章悼念说:“郭老为人平易近人,注意培养青年,奖掖后进,科学、文化领域里的同志们,景仰郭老如泰山北斗;现今一旦失去了尊敬的前辈和良师,感到非常悲痛。”

  曾担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的张劲夫在郭沫若百年诞辰时回忆说:“郭老的作风平易近人,从来不摆架子。凡有事要向他请示,需要请他出场和帮助,无不随约随定,有求必应,鼎力相助。与人相处,充满人情味,既可敬又可亲。”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的研究人员,对于郭沫若的平易近人,也有深刻的印象:“他在我们中间,不论是与老专家或青年同志讲话,总是像摆龙门阵似的,谈谈古器物的鉴定、古文字的释义、重要史实的考订、历史人物的评价、古籍的整理等等。”

  “平易近人”、“充满人情味”、“非常亲切”,不仅郭沫若的同事这么说,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这么说。

  著名文学家、文物学家王冶秋自青年时代起,就常常阅读郭沫若的著作,每每为之心潮澎湃。抗战时期,王冶秋在《新华日报》上发表了《几个被人遗忘的歌者》,提到了戚继光的《凯歌》。此时郭沫若正搜集有关戚继光的史料,看到此文后主动写信给王冶秋,虚心请教相关问题。王冶秋以为郭沫若也许难以亲近,当他去郭沫若家里见面后,说:“不易亲近的想法,完全打碎了。和蔼可亲,一见面丝毫不感到生疏。从前觉得郭先生是锋芒毕露的人,而见到的却是一位温和的长者。”

  1940年,孩子剧团跟郭沫若一起住在重庆的全家院子,郭沫若很快就跟这群孩子成了好朋友。孩子剧团的成员回忆说:“郭老谦虚和蔼,平易近人。我们在他眼前,一点不感到拘束。有一次,我们到他家里玩,他正在翻阅一本甲骨文刻本,他就教我们怎样辨认甲骨文。有时我们向他请教古曲诗句,他也耐心地给我们讲解。那时,我们每人只有一点生活补助费。有了零用钱,我们就爱买炒熟了的‘铁蚕豆’吃,一边吃,一边用它玩‘弹豆子’。有一回,郭老也和我们一起玩,他还指着秋夜的星空,给我们讲天上有多少星星,它们距离我们有多远,还给我们讲述银河是怎么回事,揭示宇宙的秘密。一个孩子问:‘郭先生,人怎么会分男女呢?’郭老从染色体的多少,讲到生命的起源,打破我们对科学的神秘感,鼓励我们努力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在北京荣宝斋工作的侯恺回忆说:“如果你以为郭老这位学识渊博、社会声望极高的文人高不可攀的话,那就错了。他在生活上,与人交往方面,尤其对文化艺术界我们这些晚辈小子,是从不拘泥小节的。只要有他在场,气氛总是非常活跃。遇上寡言少笑或者显得拘谨的人,他就寻找话题使对方欢快起来;或者接着对方的话茬,讲个历史掌故引人发笑,还常常寓教于谈笑之中。”

  郭沫若不仅平易近人,还真心爱护着身边的朋友和下属。老舍喜欢喝酒,郭沫若常常劝诫他。想起这些事情,老舍满怀感念:“好几次了,当我辞别他的时候,他低声的,微笑的,象极怕伤了我的心似的,说:‘少喝点酒啊!’好多次了,我看见他这样规劝别人――绝不是老大哥的口气,而永远是一种极同情、极关切的劝慰。”当孩子剧团与郭老同住一个院子时,“院子里有农家的草垛,大家就倚着草垛,或者把稻草铺在地上睡。郭老夜间工作结束,走到院子里,发现孩子们已经睡熟了。他回到屋里,把棉被、夹被、毯子和衣服,一次一次地抱出来,替孩子们盖上,生怕我们被夜露寒气冻着了。”  郭沫若八十多岁时,值班人晚上睡在郭沫若卧室外的折叠床上。他们担心自己半夜睡熟了照顾不到郭沫若,就在暖气木罩上安了一个小电铃,铃线连在郭沫若的床头灯开关上。郭沫若耳聋,听不见铃声。他一起床,值班人就能醒来。为了不影响值班人的休息,他每次起床都轻手轻脚。但令他奇怪的是,每次值班人员都会来帮他。经过询问,他知道是小电铃在作怪,后来起床就不开灯了。多年过去了,值班人员仍然深情地讲着这个故事,诉说着郭沫若对他们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