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郭沫若的精神个性(5)

时间:2021-08-31

  社会历史的进程不会一帆风顺,总是力图走在时代前沿的郭沫若,当然也就不会一直葆有“好风凭借力”的得意。他也会随着历史进程的跌宕而沉浮,甚至陷入到一种带有悲剧意味的情境中。他的浪漫精神可以演绎出崇高,也可能会遭致骂名,相距近半个世纪的两次“凤凰涅槃”即是如此。

  郭沫若精神个性中执著现实的一面,使得他的理想主义从来不是停留在纸上的空洞的呼唤,而是渗透在实践意识中;他的英雄主义也不是仅仅在文学作品里“夫子自道”的自我表现,而是充盈在行动意志中。这就是他一直强调的创造精神。

  青年时的郭沫若曾迷恋过尼采。尼采说:“上帝死了!”郭沫若则说:“让我们从上帝贪懒偷闲的第七日上做起。”“五四”时期的郭沫若是这样做的:他秉着一股“创造者”的热情,要创造新文学,开拓新诗歌,用现代思想阐扬中国古代文化传统,力图以“文艺复兴”式的努力从事现代思想启蒙,希望借此而使中华民族获得“性灵的复活”。“五四”以后他还是这样做的:倡导无产阶级革命文学,投身北伐军旅,直接参加社会政治革命的实践。亡命日本时期他仍然是这样做的:从事中国古代社会研究,成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派之先行者;进行古文字研究,在草创期的甲骨文研究领域成“甲骨四堂”之一……

  对于传统思想文化,郭沫若主张“利用我们的优秀头脑,批判地接受既成文化精华,努力创造出更高一级的新文化”。对于外来的科学文化,郭沫若很早就提出:“翻译的时代应该已经过去了”,今天的“途径应该是科学的中国化。要使科学在中国的土壤里生根,从那儿发育出来,开花结实。科学的理论和实践要能和中国的现实生活配合得起来,要使他不再是借来的衣裳,而是很合身的剪裁,或甚至是自己的血肉”。纵观郭沫若一生,古今中外他涉足诸多领域,其兴奋点总在不断转移,在文学创作、文学活动方面如此,在历史学、古文字学研究方面如此,在社会活动领域同样如此。虽然他不一定在每一个涉足的领域都做到最好,但他都是怀着一种创造历史的心态和追求去做了,并且总能有所创新。  随着时间、学识、阅历,还有客观政治文化环境的改变,郭沫若曾有的冲动、孟浪、无所顾忌,渐渐被消融了,但是贯注在他浪漫激情中的创造精神依然如故。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郭沫若热情呼唤科学工作者:“科学也需要创造,需要幻想……既异想天开,又实事求是,这是科学工作者特有的风格,让我们在无穷的宇宙长河中去探索无穷的真理吧!”

  一个人一生不能没有一点浪漫精神,不然,人生之旅就太循规蹈矩,太平淡乏味了。一个民族更不能没有一点浪漫精神,尤其是像我们这样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厚重传统文化的民族,否则就容易失去活力,失去创造精神。这应该也是郭沫若留下的一笔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