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郭沫若的精神个性(2)

时间:2021-08-31

  郭沫若在本质上是一个诗人。这一精神特质,贯穿其一生未曾改变。在他的诗人品性中,最核心和最可宝贵的是浪漫主义精神。这并不是诗学和审美意义上的浪漫,而是表现为一种具有浪漫精神的情感方式与思维方式,其主要内涵是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

  在《女神》中,郭沫若借“女神”再创世的神话,热烈呼唤理想世界的创造:“我们要时常创造些新的光明新的温热”,“我们要去创造个新鲜的太阳”。《女神》的抒情主体是一个“开辟鸿荒的大我”形象:“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我把全宇宙来吞了。”“我效法造化的精神,我自由创造、自由地表现我自己。我创造尊严的山岳,宏伟的海洋,我创造日月星辰,我驰骋风云雷雨,我萃之虽仅限于我一身,放之则可泛滥乎宇宙。”这个“大我”就是“女神”,就是创造新世界的英雄。《女神》歌唱的主旋律就是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

  在郭沫若的精神世界中,理想主义与英雄主义是相互依存的。理想主义表达的是诗人关于人生、社会的思考,英雄主义表达的则是关于自我的思考。英雄主义以理想主义为寄托,为追求;理想主义则靠英雄主义变为可能和现实。所以《凤凰涅槃》反复咏叹“一切的一”与“一的一切”,“生动呀”,“和谐呀”,“悠久呀”!郭沫若在那时还只是一个个性主义者,但他追求的是理想自我的实现:塑造“圆满的人格”,涵养“美的灵魂”,在“灵与肉”两方面都发展到完满的地步。有了理想自我的实现,从这里出发,才有理想社会的实现。

  应该说,英雄主义是郭沫若浪漫精神中极具个性特征的内容,没有英雄主义,也就没有郭沫若的浪漫。它甚至凝结为一个英雄崇拜的情结,流淌在诗人的血脉中。它在郭沫若此后的文学创作、革命活动、学术研究,乃至其人生行旅的几乎各个方面,都或隐或显地发生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