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就读过顾城的诗,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更是成为学生时代记忆的经典。
作为我国新时期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顾城被称为当代的唯灵浪漫主义诗人,早期的诗歌作品带有孩子般稚嫩单纯、梦幻情绪,所以又被称为以一颗童心看世界的童话诗人,用直觉和印象式的表达方法来抒发咏唱童话般的少年生活。与舒婷的典雅端丽、委婉绰约、美丽忧伤相比,顾城的诗则显得纯真无瑕、扑朔迷离。但是,在顾城充满梦幻和童稚的诗中,却满载着一个成年人的忧伤。这忧伤虽然有时很淡,但有时又像铅一样的重金属沉重。因为这不仅是诗人个人的忧伤,而是一代人觉醒后的忧伤,是觉醒的一代人看到眼前现实而产生的忧伤。顾城用他不被尘世间污染的思想,用象征隐喻、抽象变形、通感、物象叠合、物人转换、因意取象和省略跳跃等七种艺术特点,让你每一次读都有不同的感受。
对顾城的诗歌按不同的时间段可以大致的分为三个时期,分别为“前童话时期” “中童话时期”和“后童话时期”。但在笔者看来,仅凭舒婷的一首《童话诗人》就作这样的划分确实有些许的牵强。看过1992年顾城在德国波恩接受《袖珍汉学》杂志的编辑采访,顾城谈到不断变化的“我”的阶段性及其对诗歌创作的影响,把自己诗歌创作的演变划分为四个阶段,即自然阶段、文化阶段、反文化阶段和无我阶段。
从顾城早期诗歌来看,正如舒婷诗中所描写的:“你的眼睛省略过,病树、颓墙,锈崩的铁栅,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向没有被污染的远方,出发”,童话诗人之名的确名副其实,舒婷写于1980年的《童话诗人》也正是对诗人早期作品客观真实的总结概括。但从80年代开始,特别是中期以后,也就是按顾城自己划分的“反文化的我”与“无我”状态时期,因为在生活中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无奈,更多的内心情感的变化,使得诗中多了很多灰色的意象,例如“墓地”“死亡”“黑夜”“杀人”等意象开始频繁的出现,并在后期诗歌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所以,此时的诗人已不再是那个“向没有被污染的远方出发”的童话诗人了。
因此,顾城一生的诗歌语言艺术就有了分显的前后差别。
一、顾城早期诗歌的艺术风格
和北岛、江河一样,顾城是朦胧诗的代表,他的诗以现实意识思考人的本质,肯定人的自我价值和尊严,注重创作主体内心情感的抒发,在艺术上运用大量的隐喻、暗喻和通感等写作手法,丰富了诗的内涵,增强了诗歌的想象空间。从某种意义上讲,朦胧诗的崛起也是中国文学生命之树的崛起。顾城的诗歌,无论早期还是后期,都带有较为明显的个性特征,那就是童真和稚气以及对沉溺于幻想和假定的沉醉。但早期的诗歌还是有几个明显于后期诗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