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咏怀古迹·其五》最全赏析及英文翻译

时间:2021-08-31

  【作品简介】

  《咏怀古迹·其五》由杜甫创作,被选入《唐诗三百首》。作者进谒武侯祠而追怀诸葛亮。全诗以议论为主,称颂诸葛亮的英才挺出,惋惜其志不成。诗议而不空,句句含情,层层深入,荡人胸襟、动尔情怀。但其中把汉室不能恢复归咎于气运,却是宿命观点。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站”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诗以议论入之,诸葛功绩名垂天地流芳千古,首句已经定下了调子。接着自然是面对“宗臣”遗像肃然起敬了。颔联评价诸葛才能功绩,颈联赞美诸葛堪比伊尹、吕尚,使萧何、曹参黯然失色。这一赞美,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见,对后世影响深远。尾联表达对如此杰出人物竟因为汉运已终而难酬壮志,最后鞠躬尽瘁积劳成疾而死的一种深惋长叹。除第二句描写自己的心情外,其他句皆以议论入诗,却能议论高妙,情韵流畅,并不给人板滞苦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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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咏怀古迹·其五

  作者:杜甫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遣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注解】

  垂:流传。

  宗臣:世所宗尚的重臣。

  肃清高:为其清高而肃然起敬。

  三分割据:指魏蜀吴鼎立。

  纡筹策:曲折周密地展运策略。纡[yū] :弯曲,屈。筹策:谋略。

  云霄一羽毛:凌霄的飞鸟,比喻诸葛亮绝世独立的智慧和品德。

  伯仲之间:伯仲本指兄弟,这里是说不相上下,也即当于伊吕间求之之意。伊、吕,商代伊尹,周代吕尚,皆辅佐贤主的开国名相。

  指挥若定:言诸葛亮治政用兵从容镇定。

  失萧曹:意谓萧、曹虽也是宗臣,比之诸葛亮未免不及。

  祚:帝位。

【韵译】

  诸葛亮的英名永垂人世,千士流芳;世人所尊崇的重臣遗像,肃穆清高。

  天下三分的局势,是经他策划运筹;千百年来,他才能象鸾凤振羽云霄。

  他辅佐刘备,同伊尹吕尚难分上下;指挥从容镇定,萧何曹参不能比超。

  时运不好,东汉帝业实在难于复兴;心志虽坚,终因军务繁艰死于积劳。

【译文】

  诸葛亮的大名永远留在天地间,他的遗像清高让人肃然起敬。为了三分天下周密地筹划策略,万代好像鸾凤高翔,独步青云。伊尹、吕尚难分伯仲,不相上下,指挥军队作战镇定从容,让萧何曹参都为之失色。汉朝帝位转移是因为运气,诸葛亮也难以复兴,但他意志坚决,因军务繁忙而鞠躬尽瘁。

【评析】

  《咏怀古迹五首》是杜甫于公元766年(大历元年)在夔州写成的一组诗。夔州和三峡一带本来就有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等人留下的古迹,杜甫正是借这些古迹,怀念古人,同时抒写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感。这是其中的最末一篇。武侯,即诸葛亮。当时诗人瞻仰了武侯祠,衷心敬慕,发而为诗。诗人赞颂了诸葛亮一生的功业和他崇高的人品及他鞠躬尽瘁的精神。作品以激情昂扬的笔触,对诸葛亮的雄才大略进行了热烈的颂扬,对其壮志未遂叹惋不已。全诗议论高妙,颇有情韵。层次分明,动人肺腑。更多唐诗欣赏敬请关注“站”的唐诗三百首栏目。

  “诸葛大名垂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为宙,“垂于宙”,将时间空间共说,给读者以“名满寰宇,万世不朽”的具体形象之感。首句如异峰突起,笔力雄放。次句“宗臣遗像肃清高”,进入祠堂,诗人瞻望诸葛遗像,不由肃然起敬,遥想一代宗臣,高风亮节,更添敬慕之情。“宗臣”二字,总领全诗。

  接下去进一步具体写诸葛亮的才能、功绩。从艺术构思讲,它紧承首联的进庙、瞻像,诗人看了各种文物后,自然地对其丰功伟绩作出高度的评价:“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纡,屈的意思。纡策而成三国鼎立之势,好比鸾凤高翔,独步青云,奇功伟业,历代敬仰。然而诗人用词精微,一个“纡”字,突出诸葛亮委屈地处在偏僻的地方,经世怀抱只能算“百施其一”而已,三分功业,也只不过是“雄凤一羽”罢了。“万古云霄”句形象有力,议论达情,情托于形,是议论中高于其他诗人之处。

  诗人联想起诸葛亮超人的才智和胆略,如同见到了他那羽扇纶巾、一扫千军万马的潇洒风度。感情所至,诗人不由呼出“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的赞语。伊尹是商代开国君主汤的大臣,吕尚辅佐周文王、武王灭商有功,萧何和曹参,都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初的名相,诗人盛赞诸葛亮的人品与伊尹、吕尚不相上下,而胸有成竹,从容镇定的指挥才能却使萧何、曹参为之黯然失色。这一方面是表现了对武侯的极度崇尚之情,同时也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见。刘克庄说:“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黄生说:这一评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读者可见诗人这一论断的深远影响。

  最后,“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诗人抱恨汉朝“气数”已终,长叹尽管有武侯这样稀世杰出的人物,下决心恢复汉朝大业,但竟未成功,反而因军务繁忙,积劳成疾而死于征途。这既是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尚品节的赞歌,也是对英雄未遂平生志的深切叹惋。

  这首诗,由于诗人以自身肝胆情志吊古,所以能涤肠荡心,浩气炽情动人肺腑,成为咏古名篇。诗中除了“遗像”是咏古迹外,其余均是议论,不仅议论高妙,而且写得极有情韵。三分霸业,在后人看来已是赫赫功绩了,而对诸葛亮来说,轻若一羽:“萧曹”尚不足道,那区区“三分”就更不值得挂齿。诗句写得这样曲折跌宕,处处都是抬高了诸葛亮。这首诗通篇议论但不空泛,句句含情,层层蓄势,到诗的尾联达到高潮:“志决身歼军务劳。”——全诗就结束于这里的最强音上。(傅经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