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自己的路上的迟子建(2)

时间:2021-08-31

  迟子建用手中的笔默默地耕耘着自己的文学栖息地,她心中的文学“特别世俗、特别朴素又是特别天籁的东西”。无论是《北极村童话》、《亲亲土豆》、《雾月牛栏》,还是《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额尔古纳河右岸》,她总是带着情感的温度和春天的气息去抚摸世间的一切。其中,故乡以及市井中的普通人是她创作中始终坚守、最为钟爱的两个向度,在近些年尤为明显。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长篇小说《晨钟响彻黄昏》中,迟子建开始关注自己生活的城市——哈尔滨。从北国边陲小镇北极村到熙熙攘攘的大城市,她力图尝试一种写作空间的跨越,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起舞》是迟子建对哈尔滨渐渐有了感情后生发出来的中篇小说,由此开始,一直到《黄鸡白酒》、《晚安玫瑰》,她捕捉到了这座城市的脉动:当你拨开都市五光十色的外衣,你会发现几百万人口生活着的都市,真正光鲜的人没有多少,更多的还是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他们过着简朴的日子,演绎着生活的悲欢离合。弘一法师临终手书“悲欣交集”,在迟子建看来,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市井人物的情感世界,再合适不过了。

  迟子建在小人物身上找到了人性的闪光点,将笔触延伸至泥泞的街巷、简陋的寒舍,凝望着市井普通人的柴米油盐。这些烟火气十足的场所和人生,恰恰是文学的“重镇”,潜伏着“生存的真相”。

  迟子建喜欢逛夜市。在那里,她能见到豪爽大方的老板、斤斤计较的商贩、讨价还价的顾客,也能听到一些人与人之间的调侃、幽默风趣的逸闻趣事,这些人物、故事常常就进入到她的作品。比如《黄鸡白酒》中“分户供暖”交暖气费的情节,就源自她的亲身经历。“文学可以深入人的心灵世界,可以为苍凉世事中的种种不公留下注脚。”迟子建说道。写《黄鸡白酒》时,玉门街一带经常出现一位老太太的身影。她平素捡些易拉罐、纸盒之类的废品,生活落魄却神态怡然。而黄鸡白酒那样的小酒馆,在迟子建的生活中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她把春婆婆放在那里,使其成了小说主人公。迟子建认为,虚构并不能解决文学的所有问题,生活永远是作家重要的写作资源。  迟子建习惯纸质阅读,喜欢从中找寻人生的故事、与不同时代讲故事的人对话。然而,现如今,能在她身边讲故事的人已经远去了,“她们带走的不仅是神话与传说,还有这故事生长的土壤,清澈的溪流、滴翠的菜园、炊烟袅袅的农舍、没有尘埃的花朵。每当我站在书架下,不知该取哪一本书阅读时,我是多么怀念童年时外祖母讲的故事啊。那是一部永远也讲不完的书,一部真正的智慧之书,人生之书,可惜外祖母不在了。”迟子建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