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小说:冰天雪地里的凡夫俗子(3)

时间:2021-08-31

  《盲人报摊》中盲人夫妻吴自民和王瑶琴身理的残缺并未破坏他们心灵的宁静,意外到来的小生命让夫妻俩即惊喜又担忧,二人相互扶持等待生命降临的过程为我们展现了残缺世界里的纯净和美好。 命运并不总是忽视那些可怜的人,有时这些弱势群体也会得到意外的礼物。

  《采浆果的人》像是一个讲个大人听的童话故事。秋收之前,金井山里来了收浆果的人,“现钱”的诱惑使村民们都抛下地里的粮食而钻进山里采浆果了。村里唯一不去的是恪守爸妈遗训的傻子兄妹——大鲁二鲁。当大鲁二鲁刚刚完成秋收,大雪在夜里来了,那些忙着采浆果的人懊恼的看着一年的粮食被雪糟蹋在地里,痛心不已。他们因为眼前一点蝇头小利而坏了一年的生计。

  《鱼骨》中旗旗大婶年轻时因生不出孩子,被男人像甩一条老狗似的把她扔了。十几年后男人回来了,“他痉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旗旗大婶抱进怀里。而旗旗大婶则像一只刚被关进笼子中的老虎一样,不停地抓那男人的胸,不停地哭,不停的喊。”旗旗大婶虽然恨他,但却给了他机会,只要他给旗旗拿回一块儿漂亮的鱼骨他就可以回家。

  在迟子建的浮世景观中,动物和植物也占有一席之地,它们都是大自然里的精灵。于是,我们看到了会敲门的阳光、会哭泣的门槛、会跳跃的纽扣、会说话的野花,一草一木在迟子建善良多情的笔下都成有生命的精灵。迟子建曾说在她的作品里,“出现最多的除了故乡的亲人,就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动物。”动物视角和动物的“人化”使迟子建的小说具有了和儿童视角相近的美学趣味,给读者带来了一种陌生又清新的审美体验。

  《越过云层的晴朗》以一条狗的眼睛来观察世界,通过它在文革中的经历揭示了人性的阴暗和伪善。《北极村童话》中跟着迎灯的船毅然入江中的傻子狗表现了狗对小主人的深情。《北国一片苍茫》中为保护小主人芦花而死的呣唔让我们看到了狗的勇敢与忠诚。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蒋百的狗不知主人已经死去,仍是每日去主人乘车的站台等待主人回家,它注定要在永远的寻觅中终此一生了。动物深厚的情谊与镇子上那些冷漠、丑陋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匹马两个人》中虽是马但更像人的老马,在主人死后仍然顽强的守护着主人的麦子,最终也在这块麦地上平静的死去。 动物的天真、单纯、忠诚、勇敢与人的复杂、冷漠、苟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些感人的动物形象身上恰恰具备那些现代人所失去的品质。迟子建正是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达到对人性的反思,呼唤善良与温暖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