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创作中的地域文化特色(2)

时间:2021-08-31

  二、多样的民俗风情

  “风俗……反映了一个民族对生活的挚爱,对活着所感到的喜悦……”[1]迟子建的创作中,对于地域特色的展现,还表现为对民俗风情的书写。

  首先是有形可观的物质民俗。这一类民俗,其表现形式是多种的,诸如建筑、服饰、饮食以及日常生活用品等。用松木建成的木刻楞房屋,鄂温克族特有的希楞柱,还有火炕、火墙、雪橇、陀螺、酸菜缸、枪、马灯等等,多种具有北国风情的物品常在她的作品中亮相。

  此外还呈现了非常多的精神生活民俗。《秧歌》就是一部以东北秧歌为叙述背景与框架的作品。婚嫁与丧葬习俗也是迟子建创作中经常会涉及到的话题。《香坊》《东窗》中对婚礼习俗的描写,以及《秧歌》等文中对东北丧葬的再呈现和《额尔古纳河右岸》里对鄂温克族风葬的描绘,都具有极其独特的民俗魅力。

  离开原野,走向江河,会领略到北国边地的另一民俗,那就是冰排解冻之后的渔汛。迟子建在《逝川》、《白银那》、《鱼骨》、《原始风景》等多篇作品中都提到了渔汛,不仅以渔汛为背景来展开故事情节,并且详细地叙述了渔汛到来后,河流沿岸的农民欣喜若狂的场景以及辛勤劳作的场面。渔汛的大量描写使迟子建创作中的地域色彩更为浓烈。

  三、地域社会心理与有“神”的世界

  一个地域的独特,不仅在于有别于他处的自然风光和民俗民情,同时这片土地所养育出来的人,也具有着与他处人不同的社会心理。这片土地上质朴的民间生活与善良无私的民风,是迟子建书写爱与美的依托。通览迟子建的创作,我们很难发现,她很少用犀利的笔去戳破这世界上的丑陋、黑暗和罪恶。她的创作,几乎都被温情所包裹,用温暖和爱去感化一切,引人向善。

  《逝川》中老妇吉喜因为要给胡刀的妻子接生,没来得及捕鱼,成为了这个村子里第一个没有捕到泪鱼的人。然而在最后,吉喜突然发现木盆的清水里竟游着十几条美丽的蓝色泪鱼。也许有人会诟病这种大团圆式的结局,但是作家通过《逝川》赞叹的是生活在东北这片黑土地上的善良无私的乡民们。

  爱与亲近对于迟子建来说并不仅仅局限于人与人的关系,还包括人与自然间的关系。泛灵论给予了迟子建的创作更多的灵气、浪漫和奇幻。《白雪的墓园》里写到“我”在幻觉中看到父亲的魂灵归家。尽管一般人认为看见亡灵是一件不吉利甚至很恐怖的事情,但是迟子建诉说的却是天地间生命的神奇与不可测。灵魂的再现对于迟子建来说,代表着世界万物之间的一种神秘而自然的联系。《额尔古纳河右岸》展示了信奉萨满教的鄂温克人的世界。萨满作为人与神的交流而存在,现实和神灵世界被紧紧相连,萨满的魅力和人与灵的交流,便有了更为震撼人心的力量。“在人的颂歌时代,迟子建把最瑰丽的颂歌献给了神灵。”[2]

  迟子建笔下的北国与其审美取向完全融合,满含感情的笔调,让我们不仅看到了这片黑土地上的自然之美和人之美,更让我们看到了迟子建对于这片土地发自内心的爱与珍惜。迟子建把她的创作之根深深植入了北国这片厚土,北国风情在她的笔下也展示出自己最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