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诗性迟子建(2)

时间:2021-08-31

  拓展:

  又逢迟子建

  听说迟子建来了,我去看望她。

  有二十年没见了。知道迟子建的名字,是我到《北极光》的前身《大兴安岭文艺》当编辑还不长的那个时间。有一天,老编辑于大海拿了一篇小说稿让我看。当时我还是个见习编辑,看老于对这篇稿子很重视,也不敢怠慢,就认真地看过。稿子感觉相当不错。我便按照老师教过的分析作品的步骤:情节线索、篇章结构、人物性格、语言特点,还有主题背景什么的,说了自己的看法。“作者是在校的学生,咱们大兴安岭的。是鲁秀珍老师发现的。这是我从她那儿要来的。”听老于介绍的情况,我不免有些惊讶: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刚开始文学创作起点就这样高,的确是有灵气有悟性。作者的名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迟子建。

  一九八七年的夏天,美籍学者葛浩文先生来大兴安岭访问,地委宣传部安排我做具体的接待工作。葛浩文先生是一位汉学家、文学评论家、美国一所大学的教授。他来大兴安岭是为了撰写迟子建的作品的论文,考察迟子建生长生活的地方。同他一起来的还有鲁秀珍老师和迟子建。这好像是我初次见到她,那时她已是省作家协会最年轻的驻会女作家。她当时穿着红色的长袖衬衫,黑裤子,红色的高跟鞋,梳着一条大辫子,还是学生的模样。在那四五天的工作闲暇时间中,同她探讨了一些文学上的问题,提到了《北极村童话》里俄罗斯大婶的人物原型,有时也一起跟葛浩文先生学英语。她的举止落落大方,还有一丝淡淡无痕的典雅,有时会流露出山里孩子的坦荡与率真。当她对一些问题表达不同的看法时,会用机智的反问,使我一时语塞。看得出,她有个性,有自己的思考和见解。在加铁公园游览时,葛浩文先生随意地坐在一块假山石上,说照张像吧。我接过葛浩文先生的相机,葛浩文先生又说:小迟如果做鬼脸,可别错过了。我对好焦距和光圈,等待着。可是迟子建就那么文静地站在葛浩文先生的侧后,微笑着看向远方,娇媚的阳光和谐地照在她的脸上。我只好按下快门,把她的微笑定格在视窗里。

  迟子建是大兴安岭的骄傲。她是从大兴安岭这个充满阳光、到处都洋溢着绿色希望的地方走出去的海内外都有影响的著名作家。她是大兴安岭开发建设者的后代,在她的作品里有着浓厚的亲情和对这片土地的关切,渗透着这片土地上孕育出来的善良与时代的情感向往,在她的作品里表达出了我们山里人所有的感情和内心世界。迟子建是中国的,也是我们大兴安岭的。

  门开了,迟子建正在接听手机。她微笑着让我进到房间里。简短地向电话说了几句便关上了,坐在对面的床上。她说,她问来探望父母,可能会呆上一段时间,还要去北极村看望她的姥姥。她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文静,还是那么机智,还是那么典雅。

  上火车的时间要到了。道别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率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