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散文随想(2)

时间:2021-08-31

  迟子建散文随想【二】

  一个无名小卒谈成名作家的散文印象,似乎是有点自不量力,不过本着文字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我还是写下了下面的文字,写下了对迟子建散文的印象。而且,这样的散文让我不得不拿起笔来,写下自己的感受。

  一

  许多人回忆起童年总是眉飞色舞。其实,我们怀念的不仅仅是童年的经历,更多的是那一段流逝的美好时光。童年,人生的第一个阶段,我们用好奇心和无所畏惧的探索精神行走,完全没有成年人的瞻前顾后左思右想。你可以说童言无忌是一种幼稚,但反过来想,它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发泄呢?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丢失了说真话的本能。回过头来寻找时,发现这种本能只有在童年时期才保留着。于是,我们津津乐道地回忆着自己的童年,别人的童年,甚至整个人类的童年。

  二

  我一直认为,人类的童年始于原始森林,也许这个观点有失偏颇,但原始森林确实有人类生存所需要的各种物品:野生可食用的动植物,干枯可燃烧的朽木,充足的阳光,新鲜的空气和干净的水源。我国的大兴安岭就是这样的原始森林,它不但养育了原始的部落游牧民族,也养育了我们现代的人们。

  东北,雪原,林区,在我眼里一直是美丽而神奇的。想像一下,在白雪皑皑的树林里行走,脚下是咯吱咯吱的声音,眼前茫茫一片纯净,偶尔,一两只不怕冷的小动物在枝头跳跃,看一看春天还有多远。这时候,几片残雪从树梢落下来,落在小动物身上,它们以为天敌来了,赶忙逃到洞里去;落在行人的头上、肩上,抖一抖,正好看到仓皇逃窜的动物,心里不禁一暖。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所有活着的生灵对于人来说都是一种慰藉。而在河边,在被冰封住的河面上,白天,人们凿冰捞鱼,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喝着鲜美的鱼汤,唠着天南海北的闲嗑。日子就这样在劳作和休闲中一天天过去了。直到春天来了,开始种庄稼了;夏天来了,遍地野花开放了;秋天来了,各种野果子成熟了。种庄稼是大人们的事,而山坡上的野花野果却是孩子们的乐园。采一把野花边走边嗅,摘一把野果边吃边玩,直吃得嘴角都是果子的颜色。

  所有这些都是迟子建散文所描绘的景象,但它和我幼年的生活何其相似——除了冬天的林区和冰下捕鱼。记得小时候的山坡上,秋天长一种我们称为“狗屎溜溜”的野果子——后来知道学名叫“野葡萄”。紫红色的浆果能把人的手和嘴都染上色,我们边吃边互相嘲笑。不过,小孩子确实经不住甜的诱惑。在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这可以说是我们的美味了。我们喜欢它不仅因为它的味道,更因为它的颜色。在当时衣着色彩单调的社会,是大自然给予了我们丰富的美丽色泽。而迟子建也在她的散文中有类似果实的描述——都柿,一种长在林间矮树丛的常见浆果,春天开粉色或白色小花,花谢做果。果实先青后紫。这种野果含酒精,吃多了会醉。而作者,就曾经因为贪吃而醉过一次。看到这时,我笑了,第一次知道“吃醉”这个词,也第一次比较细致地了解了醉后的感觉,“我步态飘摇,挎着的维得罗(一种小铁桶)就像只魔术盒子一样,在我眼前一会儿发出蓝色的幽光,一会儿又发出玫瑰色的柔光,再一会儿呢。发出的是银白色的冷光……好不容易上了公路,太阳已经西沉了,我觉得自己是踩着一条金光大道回家,很得意……”如果醉的幻觉如此美丽,我倒真愿意尝试一下。

  三

  父母是我们最亲近的人,而亲情,也是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割舍的牵挂。这些,在迟子建的散文中也有大量的描述。

  一个会拉小提琴的父亲,为了把懒睡的孩子叫出被窝,其中一个方法就是站在炕边拉琴。琴声和着朝霞,和着窗外青葱的菜园、纯净的空气,将孩子唤醒、照亮。这和我们现在大多数家长对孩子的斥责、唠叨真是天壤之别。作者不愿意在田间劳作时被牛一样驱使拉犁,于是,无声地反抗,而父亲则“夸我”有本事,“能把绳子拉弯了。”看到这里,我笑了,一个幽默风趣又充满爱心的父亲形象跃然纸上。

  人常说,父爱如山,母爱似海。母亲的爱体现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上。在作者埋头长篇写作期间,每天中午,母亲都为她准备丰盛的午餐,并且搭配以合理的营养。这就是母亲无言的爱。不仅如此,母亲还表现出对作者的理解。在《两个人的电影》中,母亲对电影的萧条和刘老根大舞台的热闹做了一番慨叹,说女儿写的书就跟刚才两个人看的电影似的,虽然好,却没有多少人欣赏,而那些花里胡哨的书,就跟刘老根大舞台一样,看的人多。有这样一位母亲,人生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的电影。

  因为一部小说,我认识了迟子建,因为迟子建的散文,我更深刻地体会了“唯美”一词。朴素的生活,朴素的感情,宛如我们从前经历过的岁月,在作者笔下娓娓道来,仿佛,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的美好时光。雪是上天赐予人类的精灵,在雪地上行走的童年,不由自主地就沾上了灵气,长出清新的诗行。这些诗将伴着作者,伴着我们,一直走下去,直到人生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