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的一天,领导通知我速去乌鲁木齐报到,新疆军区军医学校在停顿若干年后这年第一次招生,只分给阿里军分区一个名额,首长经过研究讨论,决定让我去。
入学后,从基础课讲起,用的是第二军医大学的教材,教员由本校的老师和新疆军区总医院临床各科的主任、新疆医学院的教授担任。记得有一次,考临床病例的诊断和分析,要学员提出相应的治疗方案。那是一个不复杂的病案,大致的病情是由病毒引起重度上呼吸道感染,病人发烧流涕咳嗽、血象低,还伴有一些阳性体证。我提出方案的时候,除了采用常规的治疗外,还加用了抗菌素。
讲评的时候,执教的老先生说:"凡是在治疗方案里使用了抗菌素的同学都要扣分。因为这是一个病毒感染的病例,抗菌素是无效的。如果使用了,一是浪费,二是造成抗药,三是无指征滥用,四是表明医生对自己的诊断不自信,一味追求保险系数……"老先生发了一通火,走了。
后来,我找到负责教务的老师,讲了课上的情况,对他说:"我就是在方案中用了抗菌素的学员。我认为 那位老先生的讲评有不完全的地方。我觉得冤枉。"
教务老师说:"讲评的老先生是新疆最著名的医院的内科主任,是在解放前的帝国医科大学毕业的;在国*党的军队里做到很高的医官,他的医术在整个新疆是首屈一指的。把这老先生请来给你们讲课,校方已冒了很大的风险。他是权威,讲得很有道理。你有什么不服的呢?"
我说:"我知道老先生很棒。但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他提出的这个病例并没有说出就诊所在的地理位置。比如要是在我的部队,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病员出现高烧等一系列症状,明知是病毒感染,一般的抗菌素无效,我也要大剂量使用。因为高原气候恶劣,病员的抵抗力大幅度下降,很可能合并细菌感染。如果到了临床上出现明确的感染征象时才开始使用抗菌素的话,那就晚了,来不及了。病员的生命已受到严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