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作品中家庭观的嬗变(2)

时间:2021-08-31

  从中我们不难发现,女人的品性不仅决定着家庭的命运,同样也间接影响着整个社会。这就彰示了冰心早期的女性观――相夫教子间接造福于社会是女性自我实现的途径之一。

  二、“新贤妻良母主义”

  在《两个家庭》中,冰心充满美好希望地认为相夫教子间接造福于社会是女性自我实现的途径之一,但到了小说《秋雨秋风愁煞人》中,我们能明显地感到作者对于自己以往的观点有了一定的修正。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中期的《我的学生》中的S,几乎就是亚茜的后续版本。只不过S比亚茜更有才华、更有活力、更乐观,不过在这篇小说中,作者不再是单纯的肯定和赞许,其中还增加了新的思考。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冰心对于女性个体生命的尊重、爱惜和关注,一贯乐观的S面对自己的处境而展现的“冷静而含着悲哀的抬头望月的脸”正是女性对于自我的一种思考。

  即使是面对新式的小家庭,所谓的“新贤妻良母主义”能否得以真正实施,处于创作中期的冰心对此也有了新的思考。在《我最尊敬体贴她们》中冰心以男子“我”的眼光来看待现实生活中的一对夫妇。这对夫妇同在一个机关里面办事(妻的地位似乎比丈夫还高),作为朋友的“我”去他们家做客,假如饭生菜不熟,或小孩子喧哗吵闹,做丈夫的就会以责备的眼光看太太,太太却以抱歉的眼光来看我们两个,此时作者借“我”的心理活动表达了对现实家庭生活中女性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强烈不满――“天哪,她不是和你一样,一天坐八小时的办公室吗?――我不是说一天坐八小时的办公室,请客时就应当饭生菜不熟,不过至少他们应当以抱歉的眼光对看,或者同以抱歉的眼光看我。至于把这责任完全推给太太的办法,则连我这一个女性的男子,也看不过了。”可见冰心非常清醒非常敏锐地觉察到了在这个看似新式的小家庭中所潜藏着的男权文化意识,同时也暗示了要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实施新贤妻良母主义还有很多的工作需要去做。当然这段表白也进一步证明了冰心所倡导的“贤妻良母”与传统妇德在本质上的分野,同时也体现了作者鲜明的“性别意识”和争取男女平等的女权主义思想。  三、矛盾中的嬗变

  在早期的《两个家庭》中冰心认为相夫教子间接造福于社会是女性自我实现的途径之一,但到了创作中期,冰心在对“相夫教子”与女性自我实现之间的关系上已有了明显不同的看法。当冰心本人实践了妻子的职责之后,矛盾就更加明显了。一方面,她擅长表现的家庭在内容上得到了充实;另一方面,作为作者的她,又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两个家庭》时期对家庭所抱的美好愿望,而是现实地面对着知识妇女难以调和的婚姻与事业的冲突,流露出矛盾的情绪。从三十年代中期开始,在冰心作品中流露出了这种情绪。此时,她已没有心思再谈女子教育问题了,然而她表现的婚姻与事业这一对矛盾,实质上就是女子教育问题的必然延伸。很显然,这是当初提出女子教育问题时未及考虑的。这时,在现实面前,她无法回避了。对于这一矛盾的结局,冰心大约是感到茫然的,她因而称之为“婚姻生活是解不开的死结”(《我的房东》)。这一“死结”,虽然未必就“死”,却是直到今天仍未完全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