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无法送达的情书经典散文

时间:2021-08-31

  前言:一个可望不可得的美女,一出秘不示人的身世,一封尽心打造的情书,一腔无处倾述的情怀。本小说取自插队初年的一段真实经历加工而成。往事如烟,不可重现,如音信渺渺的当年美女偶能涉足此文,从中看到青年之往事,我要感叹:此属天意,甚幸!

  人生总缺少不了朋友,尤其是满腔热血的青少年时代结交的朋友更容易成为莫逆之交,刘斯文就是我一位这样肝胆相照的好朋友。我们念初中时就结识了,文革时学校停课玩在一起,下乡插队时虽不在同一乡村,仍像兄弟般往来,一旦回城时,两人一样形影不离。

  刘斯文家境优越,他父亲是南下老干部,市商业局局长,我父母只是一般知识分子,但他并不因此摆显自己的身世优越感。他在商业局家属区有一间单独的宿舍,在当时艰难的年代,这是他得天独厚的条件,是别人望尘莫及之处。在文革停课那几年,他家就是我们几个朋友的避难所和集聚点,我常在他家一呆就是半天一天,甚至吃饭睡觉都和他在一起。下乡插队后,我一旦回城,只要他在家,照样在他家自由进出。1970年1月,是插队的第二年,我们回城后都没到乡下去干农活,一方面是天气冷,另一方面也是年关近了。商业局还有一座水泥地的篮球场,除了谈天打扑克外,打篮球又成了我们消耗取之不尽的青春精力的地方。

  一天傍晚,众人都散去,只剩下我和刘斯文,他对我说:“你知道吗,我发现院子里来了一位‘很铁’的姑娘”。“鉄”是本地知青独创的词汇,意即漂亮、靓丽之意。这是一个令我惊奇的消息,这所大院里的姑娘我基本都认得,感觉上没用那位够用得上“很铁”。

  “不信?跟我来,我让你亮一亮眼睛”。

  出了房间,院子里空荡荡,天色已开始昏暗下来了。

  “喏,她就住在对面那排平房左边第二间,这几天这只小鸟不断在院里出没,还经常在公用水龙头那里洗衣服洗菜,这下没看到人,有可能在厨房。”厨房在对面平房后,是公用厨房,每家一个灶台。我们到厨房看了,在厨房里未见什么美女。

  我们又回到院子里,刘斯文去问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小驹,你姐在吗?”小驹指着对面的房子说他姐在房间。这时,天色已暗下来,大院的屋子大都亮起电灯。

  “明天来吧,真不凑巧,小鸟入巢了,明天准能见到。”临走,刘斯文对我说。

  第二天早饭后我来到大院时,刘斯文一见我就忙说道:“跟我来,我刚看到她在厨房。”我们走到厨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女声在唱歌,见到有不速之客闯入,歌声中断了。“活见鬼,母鸡跑到哪儿啦?吴念青,帮我各个角落找一找。”进去后,刘斯文装模作样找母鸡。厨房此时冷冷清清,不是做饭时间。灶台上有个姑娘在搞卫生,她看了看我们。刘斯文对我使眼色,应是说,就是她!我留心看了一下那姑娘,虽是侧面,也看出她身材颀长,体态优雅,头上扎着流行的羊角小辫,上身穿一件墨绿的灯芯绒,围着一块围裙……虽然厨房光线不很好,她又侧着脸,但也看得出这是一个俏佳人。

  走出来时,刘斯文说:“如何,我没有言过其实吧?她要是在亮处正面看还要强上几倍呢。”

  谈话间,有个男孩来请我们去打篮球,一上球场,我就把什么都忘了。

  打完篮球,我到水龙头洗手,那位姑娘过来提水,这下我可把她看清了——她和我及刘斯文都差不多年纪,约摸十八九年纪,鹅蛋形脸蛋,纯漆点瞳,精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加上洁白莹润光洁的肌肤,活脱脱一个古典画中的美人胎子。我做了一个手势请她先接,临走时她对我露齿微微一笑,算是表示感谢。就在水桶装满她要离去之际,我想当机立断对她说:让我来替你提吧。但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脚也挪不动了。

  以后我再来商业局家属大院就经常看到她。我问刘斯文了解她多少?刘斯文说他也知道不多。只知道她的养母是乡下人,在此替别人做保姆有半年了,她是中专生,下放在农村,这次回来过年及看养母。从此,这位美女不仅经常进入我们的视线,并成为我和刘斯文谈话的议题。

  美女和她养母的宿舍和刘斯文的宿舍正好面对面,可谓门当户对。只有关起门的那一部分活动看不见外,其余在外面的时间在做什么大家彼此都一览无余。

  除了帮她养母做事外,这位美女剩余时间经常坐在家门口,在冬日暖暖的太阳下抱小孩、打毛线。她有一种天然生成的风姿,举止自如优雅,不用搔首弄资,自然的举止就替整个大院增添了青春活力和光彩。我和刘斯文已把全公社的每一个大队跑遍,不仅浏览了每个大村庄的风景,也采集浏览了许多美女知青的风采,回想起来真没有一位能比得上这位同院的美女的。

  当鲜花盛开时,自然会招蜂引蝶。对面美女正当妙龄,可我们没见过有男青年来找过她。刘斯文说他只看到过一次有两个女青年来找过她,大慨是她同学,然后她们就一起上街去了。呆在这大院里她跟本院年龄相仿的女孩倒没有亲密交往,也没见她到传达室拿过信件。她虽然经常忙忙碌碌地帮她养母操持家务,可又保持着和别的女孩不相往来的姿态,孤芳自赏。她只是和中老年妇女交谈及和小孩玩耍。

  日子一长,刘斯文又有新的发现,他对我说:你注意到没有?她很关注我们呢,也许正值青春年华的她也不喜欢孤单。我们进进出出时吸引着她的眼球,我们打篮球时她经常抱着小孩在边上观看。刘斯文还提到有意思的地方,当他在水龙头洗菜时,她也赶忙拿衣服來洗。还有一点令他困惑的是院子那么大,到处都可由她晒衣服,她却在刘斯文的门口和走廊之间拉起一根晒衣绳……这边是向阳一些,但也不要靠这么过来呀。

  我提醒刘斯文说,是否她有意垂青于他,毕竟她也正是姑娘怀春的的妙龄。要不,就干脆跟她“拍拖”吧。刘斯文认为要跟她“拍拖”不大可能,“人家书念得比咱们还多,是中专生,属国家干部,虽一样下乡插队,但每月有发32元工资垫底。咱们是老百姓,每月只发8元,插队一年后补贴马上就要结束,年过后连8元都没了,怎么配得上她?”刘斯文一席话把我的兴趣也全打没了,同样下乡插队,普通中学生和中专生、大学生的待遇有天壤之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