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我心中的那一抹暖散文(2)

时间:2021-08-31

  (二)马忠元老师

  转眼我已长大,十五岁那年到卫校上学,班主任就是马老师。

  马老师二十几岁,一双深遂有神的眼睛,乌黑浓密的眉毛,眼角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清高,说话或者笑的时候,右边脸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他身材魁梧,走路脚步轻快,跑动能力强,喜欢打篮球,在球场上传球时,右举起,食指指向空中,像一道亮光,点亮整个球场;三步跨篮时,能在地面及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线条,再把球投出一条优美的抛弧线。

  马老师教我《解剖学》、《药理学》、《外科学》,上课时,他讲话生动有趣;讲台上,他站得玉树临风;骨骼标本在他手上,就像指挥棒,随着他的讲学和指挥棒的指点,把我们带到更深的境界。那时的我正在青春期,贪玩也叛逆,虽然成绩还好,但那都是上课听来的,课后疏于复习。

  电影院上映《海市蜃楼》,听说这部电影的场景和人物都很美,我心里痒痒的,想一睹为快。晚自习后,我们组成一个看电影的6人小分队,悄悄溜出校园,来到电影院。

  电影中,那空旷萧条、大漠落日的场景,让我们南方人感受到异域风情。美丽大方的女主角;英俊潇洒的男主人;繁华的楼兰古国沉埋在荒漠;以及电影最后,考古队眼里的海市蜃楼,一切的场景在心头回放、在嘴角洋溢,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异常兴奋。

  回到学校,大门紧锁,只能爬门进去了!我们唇语商量一下爬门的次序,年龄最小的我被安排在第一位,爬门的要点,是尽量轻点,别发出声音,惊动门卫。

  我双手各抓一条大门的铁栏,微弯膝盖,准备借助后面同学的力量跃上大门。忽然,我发现门内的黑暗处有两道犀利的光线。

  “哦,是马老师的眼神!”我小声惊呼。

  同学们吓得张大嘴巴,用手捂着。原来,老师查宿舍,发现我们几个人床边放着鞋子,床上铺好的被子里是没人。他担心我们会爬门回来不安全,就一直在门边守着。

  “这下坏了,老师肯定会批评我们!”我们几个人兴奋的劲全无,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别爬门,我叫门卫开门让你们进来,爬门太危险!”马老师一边大声对我们喊,一边拍值班室的门,“是谁在值班?我有学生在外面,请帮我打开门吧!”

  门开后,我们鱼贯而入,准备等待老师的批评和惩罚。

  “马老师,谢谢您为我们叫开门。”为缓和这紧张的气氛,我先打破沉默。

  “你别谢我!”马老师说,“今天太晚,你们赶紧回宿舍睡觉,明天再一个个来我的办公室,好好谈谈。”

  “今晚可以好好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我心里暗暗高兴,庆幸今晚躲过一劫。

  第二天,我被第一个安排进办公室谈话。我低着头,装着一幅可怜的样子。

  “别站着,坐到这儿来。”马老师指着办公桌旁的椅子。

  我乖乖地坐到椅子上,双手捏着一个衣角,来回地搓着,极不自然。

  “罗宁,你父母把你送到学校来,是希望你学好真本事,将来能有一技之长,对吧?”马老师看着我。

  我像小鸡啄米,使劲地点头,以求让老师减轻惩罚。

  “你晚自习后去看电影,半夜回来,准备翻墙爬门,万一摔伤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吗?”

  “你知道自己将来的职业是什么吗?是医生!”我虽然低着头,但能感受到老师犀利的眼神!老师继续说,“医学是非常严谨的学科,必须认真学好。医生是责任重大的,必须十分严谨,容不得半点差错。”

  “修理机器或仪器,没修好,可以重新拆了再修,修好后再组装。”马老师意味深长地说,“医治病人就不能这样,医生容不得出差错。”

  “你是非常聪明的孩子,应该能明白我说的话。我希望你努力学好医学,学会真本领。”马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将来的工作中,希望你能做到:自己能看好的病人,一个都不推走;自己看不好的病人,一天也不多留!像我们基层医生,能做到这点,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的头更低,那是要掩饰自己羞愧的眼泪,我知道自己错了,愧对父母,愧对老师,现在不学,也愧对将来的自己。

  从办公室出来,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也不知其他同学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

  如果老师以批评和惩罚,以我那时的逆反心理,极有可能会再犯。但马老师没有训斥、没有批评、更没有体罚!而我,就是从那时开始,认真学习医学,以最严谨的态度对待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