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泰岳山庄(2)

时间:2021-08-31

  小湖的四周全是垂柳依依,舞弄西风。小湖内残荷断梗横七斜八,写意得很。湖水寂然无声,水波不兴,不见鱼儿戏水,它们可能全在家暖和吧。湖中除了那座从月亮桥上上去的三层青砖小楼儿,还有和它相对的两间玻璃房子。房子四面全是玻璃,冬阳儿射进去,暖融融的,根本不用开空调儿。里面圆桌澄亮,餐具晶莹,屋顶竹木俊美,香气氤氲。这一切让人感觉非常惬意舒适。玻璃房的北面是一独院儿。松木做的篱笆儿,上面爬满眉豆秧儿,霜打过后,枝叶干枯,苍然刷刷响于风中。小院儿宁静不闻鸟语,砖铺甬路,阳光晶晶,院内畦里,荒草寂寂。这小院儿如梦如幻,一下子勾起我归隐深居之感。我知道归隐浅出的生活早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了,每见农家小院儿,我就心向往之,依依不舍儿。或许,人的内心总在追求那种生命的清静淡泊,如月如水的生命本源。只不过为了红尘中的各种欲望和牵绊,而让一颗原本宁静如水的心蒙尘纳垢,喘息微微,溺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只能在无人的深夜苦苦挣扎,深深自责。有时,只有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才想起回归故国田园。而那一切只是枉然,已远远不可能。秦国丞相李斯,贪禄恋爵,终被赵高所害,临死时,凄然对他的中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何其悲乎!何其愚乎!李斯比起越国的功成不矜、激流勇退的范蠡来,不啻天渊。小院的西北角上是用土堆起的假山,有石阶儿通到上面的青石亭子上。站于亭子上,四野尽收眼底,麦苗欣欣,农庄融融。

  有人喊吃饭,急忙下亭,走向玻璃屋。坐于屋内,四野明了无余,兴趣盎然。后来山庄庄主前来让酒。他瘦高的个儿,乌黑的头发及廉廉的络腮胡须。但从他外表透出的气质以及他话语中对山庄的展望设想,就知他是位非常有远见和有经济头脑的人。他喝酒也非常豪爽不羁,连喝了三杯酒,飘洒而去。因为生意好,朋友多,他不可能每桌都陪到底,只能象征性地让让酒,以尽地主之谊。而桌上的山庄村姑则是自始自终没有离桌,在边上四周,给我们斟茶倒水,非常殷勤。酒兴意阑,陶然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