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走了散文(2)

时间:2021-08-31

  父亲烧得一手好菜,一般家里烧菜非他莫属。如果是母亲烧菜,父亲总会说,这个菜淡了,那个菜咸了。一句话,反正没他烧的好吃。

  父亲是个热心人,爱好交际,乐于助人。家门口谁家有事,只要找到父亲帮忙,二话没说。父亲愿意丢下家里的事,也会去帮忙的。

  记得有一回,对门家的女儿出嫁,在家里办十来桌酒席,请父亲做大厨,父亲高兴地答应了。那两天,父亲根据邻居的要求,配菜、切菜,烧菜,全是一个人做。到了席散人走了,父亲才息下来,一个人弄俩个喜爱的小菜,倒上一杯酒,自己喝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父亲对小路说:“我比你大,你比我小,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就是朋友。

  父亲得知小路家住江心洲,就对小路说:“以后回家路过,就过来先坐坐,喝杯茶抽个烟。”

  小路说:“一定,一定。”

  那个晚上,父亲与小路聊了很久。

  父亲后来说,小路这个人呀,值得交。

  从那以后,父亲与小路成了兄弟和朋友。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小路,每次来家里,只知道父亲的朋友来了,就知趣地离开了。至于他们谈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小路这个人的了解,包括以后认小路为叔叔,在心中永远忘记不了。

  那时,家里父母、兄弟姐妹共七口人,仅靠父亲每月三十七元工资维持生活。可想而知,生活是多么地艰难。何况,一家七口仅挤在一间屋子里。

  随着兄弟姐妹逐渐长大,一家人老挤在一间屋子里也不是事。父亲就想在老房子后面接两间房,一间用着住房,一间当厨房。可是,生活都结结巴巴,那来的钱盖房呢?

  家里老房子后面是一块空地,较前面低很多,再后面就是菜地和一条河。要想盖房,就必须先填掉低洼处,大量的土方就是个大问题。

  那天是一个星期天,天气非常地热,父亲手捧着茶杯,坐在门前乘凉。此时,父亲看到小路回江心洲,喊住了他,让他休息一会,喝口茶。

  聊着聊着,不觉已到午饭时间。父亲对小路说:“吃完中饭再走吧!”小路也不客气。

  简单几个小菜,哥俩喝起了小酒。聊天中,小路知道了父亲想盖房的苦衷。

  小路对父亲说:“不用太烦了,这样吧,土方我来,砖头、瓦片,我想想办法,买点便宜的。”

  父亲一听,太高兴了,说:“真不知道怎么谢你,这可解决了大问题呀!”

  小路说:“这哥俩还用谢吗?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父亲太激动了,立马哥俩又干了一杯。

  父亲那天酒喝多了,走路已经歪歪倒倒。

  第二天晚上,父亲已经睡下了。突然,父亲听到“咚咚咚”地敲门声,就让母亲去看看。

  母亲下得床,站在门里,问:“是谁呀?”

  “嫂子,是我,小路。”门外答道。

  母亲立马开门。门外停着一辆解放牌大卡车。

  此时,父亲已经起来。看到小路这么晚送土方来了,连忙招呼着。

  小路倒下土方,就走了。

  接连几天,小路都送来了土方。

  空时,全家人齐上阵,起早带黑,将土方一点一点地运到了房屋后面,将地坪填的与前面房屋地基一般地高。

  随着我们兄弟姐妹的长大,父亲筹划着在后面盖上两间小屋,一来解决住的问题,二来解决厨房问题。但苦于经济条件,一时也无法拿出资金,像别人家那样,买砖买瓦盖新房。父亲整天愁着个脸。

  也是与小路在一起喝酒聊天。小路看到父亲唉声叹气,就问有什么心事。父亲一咕脑儿道出了盖房的想法。

  小路说,这样吧,砖头、瓦、水泥呀什么的,他来想法办法,找找人买便宜点的,木料父亲找单位领导批点,盖两间小屋应该不成问题,也花不了多少钱。

  几天后,小路开车送来了砖头,说是从拆迁工地上买的,很便宜。说实话,虽是拆迁砖头,但与新砖相比,质量并不差,甚至质量要好于新砖,只是成色难看,毕竟是用过的。

  接连几天,小路将砖头买齐了。

  以后,小路又送来了瓦。瓦是新的,也是找了熟人托了关系,便宜买来的。

  这边,父亲找到单位领导,递上报告,申请购点木料。领导知道父亲的困难,很爽快地签了字。

  一切一切的都准备了齐全,小路与父亲商量了盖房日期,找来了施工队,利用几天时间,将两间小屋竖了起来。

  厨房需要砌个灶,小路自告奋勇。

  小路原来就是个瓦匠,而且砌得一手好灶。按老百姓的说法,那是灶省柴,灶好烧。

  之所以小路第一次到单位找父亲加工木材,是因为小路当兵前,在做瓦匠的时候,替父亲砌过灶。只是父亲根本记不得了,但小路没忘。

  小路在星期天休息的时候,一大早就起来了。父亲当下手,和泥、递砖,小路砌灶。

  一天时间,起早贪黑,小路将灶砌好了。

  以后的时间,我去部队当了五年兵,家里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朋友在给我的来信中说,父亲将原来的旧屋拆了,重新翻盖了三间新房,后面又新建了两小间新房。

  建房时,朋友们天天一早来,很晚才回去,直到新房建好。

  朋友告诉我,这次建房,最大的功臣还是小路。基本上,买材料都是小路帮忙,又是联系人,又是帮着送货。新房浸透着小路的心血。

  小路比父亲小约十来岁,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农村人将就生个男孩,也好养老送终,但小路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一次春节的时候,小路与父亲喝酒聊天,谈到此事,小路只是笑笑而已。

  “不如这样吧,将老三给你做干儿子。”父亲认真地说。

  小路笑着说:“好啊!”。

  就这样,小弟认小路作了干爹。

  多少年,从来也没有听见小弟叫小路一声干爹。

  有一次,问小弟为什么不叫小路干爹。小弟说,还是叫叔叔好,亲!叫干爹,显得还是外人。

  小弟说的有理。

  因为,在我们的生活里,甚至生命里,小路不是外人,是我们的叔叔,亲叔叔。  十年前,小路渐渐感到身体不支,结果到医院检查:肝癌。幸好是早期。

  肝癌,最好的办法就是肝移植,只要不排斥,医生说。

  为了治病,小路将居住市中心的一套房卖了,跑到老家江心洲盖了两间简易房,一来洲上空气好,对养病有益,二来等待肝源移植。

  等待了近一个月时间,小路做了肝移植。经过精心调养,身体恢复如初。

  一晃十年过去了,小路的身体相安无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那天,小路吃完中午饭,感觉胃不太好。刚坐下沙发,喝了口水,就一下大吐起来。

  家人见此,急忙将其达到医院,又是检查这个,又是复查那个。诊断结果:胃癌。

  肝癌相安无事,怎么又得了胃癌?家人无法理解。医生无法解释。大家估摸着,也有可能是癌细胞扩散吧。

  就这样,小路的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一。

  从这以后,小路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见好转起来。

  “哥,叔叔住院了,在重症室。”妹妹发来短信,告诉小路的最新消息。

  “我们去医院看看。”与妹妹、弟弟约会,我们赶到了医院。

  重症室无法进去,只能从视频中看到,小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四五根输液管。

  妹妹拿起话筒,话还没讲,眼泪就流了出来,刚一发声,就无法说了下去。

  小路的家人在询问医生,小路目前的治疗状况。

  医生说,无非两条路,继续治疗,需要动手术,但生命也只能维持一个多月。不治疗,最多也就两三天时间。

  小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在身体好的时候,曾经向家人交待,要死就死在家里。

  小路家人回去了,开了个家庭会议,决定将小路接回家。

  凌晨时分,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时四十分,小路在家人团聚中,走向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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