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段老去的年月等一场花开的孤寂散文(2)

时间:2021-08-31

  “肯定又打球了。视球如命啊。你说班主任还是波波嘛?我觉得好像会换诶,咱班最后考的那么惨…”

  “可能换吧,你看,波波到现在都没出现。估计不带我们班他也很乐意啊!”

  “差不多吧。等会就懂喽!”

  我记得我曾经站在篮球场外面,阳光透过紫藤斑驳了影子,映在我的脸颊,我的目光坚定的游走在他的身上。一瞬间或许在那时便是一个上午的回味。

  我像一滩死肉一样摊在书桌上,眼睛离桌面一公分,想象着我的脑细胞一个个排着队出来帮我搬走试卷上的一个个填空题,然后把我的黑笔完整的放在试卷的中央,等待红色的审判。

  “叮…叮…叮…”我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一颤,下课了。教室里像往常一样在打铃的0.1秒就爆发忍耐已久的躁动,“和往常一样”到底是不是好事呢?新的班主任第一次见面就是眉头紧蹙,双手叉腰的姿势严肃的让人想逃跑,从她口中仿佛除了“高三”、“学习”其他的一切都是不被原谅的错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定制了一个泥潭,然后一步步走进最深处。

  我收拾好桌子和书包,无视后面一对情侣的甜蜜,低头大步走出教室。走廊被教室里的灯光照的勉强看清阶梯,我加快步伐想着从学校到我的小房间的路程,那个小小的房间,为了高三租来的旧旧居民楼里的一间,为了高三。

  这个初夏,空气里有些氤氲,润湿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有耷拉着随意摆动,想着我会不会在某个转弯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悸动,心不在焉的落荒而逃,或许我的心底是这样期待着的。可是,我穿越了重重背着书包的人潮,他没有出现,我跨出了学校的大门,他没有出现,我走过了一路的梧桐树,他没有出现,我迈进了小区的铁栏门,他没有出现。一种叫做失落的感觉从地面弥漫到我的双眼,诶呀,为什么眼睛也有些氤氲,我在等什么。

  我尝试尽可能的将过去还原,买了味道相似的花茶,换了那年初见你时穿的衣服,当时握在手里的黑笔,和同一款蝴蝶结。现在,花茶的味道有些苦涩,衣服的褶皱变得深邃,那支黑笔写不出当年的字迹,斑斓的蝴蝶结也不再适合现在的我。

  连市的冬天大多是阴森森的乌云伴着有气无力的阳光在天空中固定着,风多是狂躁的,没有丝毫柔情,只是带着刀子在满街乱跑,追着行人,穿透一件又一件的羊毛衫,刺入一颗颗“嘭嘭”跳动的心脏,在那些血红激动的血管周围布下冰丝,再转变成冰块,直到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那些奋力拨过乌云的阳光依旧不肯露出温暖,我一次又一次带着渴望温暖的冰冷的双手看向天空,有时候,阳光聚成一束,那片乌云形成由黑到白的渐变,那一米阳光像闪闪的天使悄悄住进我的心里,我用最火热的心脏将它小心呵护,期待漫天洒落的金色阳光。

  我宁愿相信是我的虔诚换来了那天的回忆。没有风,没有黑色的乌云,阳光把人照的暖暖的。

  “我们就这样晒着太阳,走一走吧。”我看向他在暖光里泛着微红的脸颊,那些硬硬的头发在那一刻也变成了丝滑的青丝,正如他有些粗心的性格中透出那微弱的温柔,我看向他的双眸,在那片梧桐树的落叶的包围中,让冰封的身体融化在走向他的几步之遥。

  那些横七竖八的弄堂里,他走在我前面,不时回头却有些躲闪的确定我是否还在。他穿着亮亮颜色的外套,像是个巨大的棒棒糖,我有些冲动想去牵着他走完这一圈又一圈的生活赛跑,所以故意让手在身侧随意晃着,也好似漫不经心地一步靠近,一步远离,偷偷在触碰到他的手指时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诶?是带着笑还是没有察觉?慢慢我们并排走着,那一刻好像没有语言,我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他走路的样子是在那个时候被我一不小心就记下来了吧。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生活归为平静。我想起你曾是我唯一的听众或者是读者。你会不会知道,和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在缜密思考之后小心说出口,然后想出千万种你的反应,会不会对我失望,会不会因此开心。某个瞬间,我想成为某个人,一个你认为不可失去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我们那样温暖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艳阳天和乌云密布。当我偶尔趴在被书本占了二分之一的书桌上,疲惫到意志薄弱,想要抽出一个间隙让紧绷的神经放松警惕的时候,你总是能够以各种各样的形式闯入我大脑的活跃区,然后开始让我振奋的像是跨过了万丈深渊。不论时间可以抹去多少,我忘不了你的字迹,有些潦草,轮廓分明的和你一样。

  人多数时候被感情控制的,理智被排挤到最小的角落里面很难找到。像是醉酒的人忘记本该清晰的回家的路却固执的躺在路边,真的忘了吗?还是不想记起。

  那天漫天纷飞了雪花,教室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我停下手中的笔,慢慢的舒展已经麻木的肩膀,用左手的热量感染右手握笔的寒冷,然后就是一个冷颤,下意识的伸手去拿摆在桌角的水杯,想着能够带来一点温暖,可是好像并没有预先准备好的温暖,哦,今天是周末,他没有来。

  那个刹那,装满了水的气球被刺破,一点点向外溢出的水,怎么也阻止不了,后来越积越多,淹没了沙漠,我看见了海洋。我呆呆的望着窗外,让海洋在脑海里拍打出浪涛,波光粼粼的水平面上泛起波澜。窗上的水蒸气聚集在一块玻璃的中心,承受不了的水珠划出一道泪痕,沾湿了窗台,打起了灰白的粉笔灰,我盯着一粒粉笔灰在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头上越过,它会停在哪里,我呢?

  忽然北风呼啸着扫荡过窗口,传来惊人的怒吼。我的视线又转移到窗外,枯瘦的梧桐树上没有一片多余的叶,秃秃的在摇摆,天沉沉的好像是要快点结束这样悲伤的氛围,我在狂风里寻找着细细的雪花,等待下课铃声打响的瞬间就冲出教室。

  “叮…”像是被允许看一会会电视的小朋友一样,我小跑带着跳的逃离教室。脸上被风吹的失去知觉,红彤彤的也不管有多狼狈,操场上的尖叫敲打我的胸口,心里的激动就要冲出身体,我一步一步的踩上蓬松的牛奶白的雪花路,看着我的脚印散落了一地,蹦蹦跳跳的忘了慢慢四溢的寒冷,从脚底蔓延到身上。嗯,他不在啊。  每一首歌里都承载着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