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我散文(2)

时间:2021-08-31

  也是从那时候起,只要我想学的东西,父亲都会尽力去帮助我,教导我,炒菜、缝洗衣服、骑自行车......直到我能做出像模像样才会放手让我独自去思考,去实践。为此,母亲虽然没有当着面说什么,可是叹声却多了不少。

  四、叛逆的青春

  十二三岁的少年,是青春期叛逆的季节,倔强的我与刚硬的父亲终于擦出了火花。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和状态,青春是美丽的,却饱含着无奈的烟火。

  叛逆的青春,总是无缘无故的与父母碰撞出莫名的火花,为了一点芝麻小事我可以炒出彗星撞地球的轰动,为此,母亲伤神费气了不少。

  记得和父亲的第一场“大战”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村子里几个小伙伴们来找我出去玩,当时夜色已深,但是我根本不在乎,今晚我出去后就没有打算回家住。但是父亲却没有同意我夜不归宿的行为,他也许也能猜到我们要去做什么,最后我和父亲吵了起来,起初我还是有些畏惧的,畏惧父亲的权威,或者是他高大的身影。但是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被激起了脾气和看到小伙伴们在门外偷偷看的我,竟然第一次爆发了起来,然后留下怔怔发愣的父亲在桌子旁站着,看着我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将军带着士兵威武离去。现在想想那时多么的可笑,但是父亲硬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后来听母亲说,我的每一次夜不归家,父亲就开着灯等到深夜一两点钟,有时候关了灯还在桌子边抽烟,或者躺着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心入睡。只有第二天见到我平安回来的时候,紧皱了一夜的眉头才得以苏展开来。

  直到后来我才觉悟,父亲和母亲的年华流逝最快的时候不是他们的青春时期,而是在他们的孩子的青春时期。在我们青春期前前后后的短短的十年里,他们的头发花白了不少,皱纹渐渐的推起,如沟壑般,憔悴的面容,挺拔的腰杆已经偷偷的垂下,撑不起一片天。

  青春期的年华给了我太多的成长和礼物,但是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父亲和母亲的身心。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与恶魔的交易,仿佛这就是父亲与恶魔的交易,他们是失去了很多,换来了我的充满个性的青春。

  但是父亲也有严厉的时候,不管我是多么的任性,怎么激烈的反抗,始终逃不出父亲的天。

  有一次我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手,我疼的掉下了眼泪,低声的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疼哭了还是害怕被父亲知道而哭。后来有人去叫父亲过来,我怯怯的不敢看父亲的脸,但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气喘吁吁地上前查看我的手臂,然后马上抱起我跑向村子里唯一的卫生所,那里有一个老中医。老中医看了我的断手直摇头,看的我父亲不敢大声喘气,憋得满脸通红,老中医说他也不能确保他这里的医术能不能完全医好,建议父亲带我去镇上的医院治疗,后来老中医认真的为我上药包扎,就把我们打发回家休养了。那一晚,父亲有一个人在屋里一夜未眠,抽着烟徘徊在狭小的屋子里。我知道他在为我的伤忧心,当夜回来我就一直喊疼,看起来并没有像好的样子,父亲又想到老中医说的话,心里始终放不下。

  但是我知道,家里并没有多少钱了,还有半个月弟弟又要上初中,我这里如果要去镇上的医院治疗的话肯定要花费不少钱,要么送我去镇上的医院治疗,要么弟弟拿着这笔钱去上学,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父亲犹豫思考了一个晚上。

  毫无疑问,父亲选择了带我去镇上的医院治疗,我看着弟弟沉默的样子,还有为自己操心的父亲和母亲,我小声却坚决的拒绝了父亲的决定。我记得那天父亲拉着家里唯一一辆高大破旧的28寸自行车出去,阴沉着脸,喊我做到后面然后去镇上。我赖在屋里没有出去,母亲也急着哭了,直到父亲狠狠的摔下他心爱的自行车,怒气冲冲冲进屋里,扇了我一个巴掌,感受着脸上的疼辣,我哭着问父亲我去治疗了弟弟怎么去上学。然后他愣住了,过了几分钟后他依然拉我出去,尽管我激烈的抗议,但是一只手被父亲的手紧紧的握住,就像是一个铁钳紧紧的咬住,疼痛却又不能甩开,我的抗议并没有丝毫效果。后来弟弟也真的没有能按时上学,直到过了半个学期父亲东奔西跑凑足了钱后,又放下可怜的尊严四处求门,才又让弟弟进了学校。为此,弟弟的青春也给这个家庭不少的叛逆。

  五、无情的岁月

  岁月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刻刀,在父亲的脸上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皱痕,双眼渐渐的迷失了颜色,浑浊布满了他的眼膜,曾经挺拔的腰杆也在岁月阵阵的打击下变得不再挺拔,现在挑着一担谁也要停下好几次,一路洒水一路气喘。

  渐渐地我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个月到两个月,到三个月,最后是半年,但是我能习惯没有父亲的日子,父亲却还不能习惯没有我们兄弟的时光。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父亲的话总是少的,生活上的事并没有母亲那般啰嗦,告诫着我们做人要凭着良心,要做一个好人就行,自己的事自己要决定,自己负责。但是母亲总是能说个不停,说父亲总是望着你们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角落发呆,或者望着你们在北方的学校抽着烟,有时候晚饭喝了点酒,会说着北方的娃会不会冷了,北方的人好不好相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去北方读书离家那么远无亲无故的……听着母亲说着我不知道的父亲的另一面,我不禁觉得好笑的同时却偷偷的落了泪。

  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不再对我发脾气了,很多事依然在沉默着,但是却对母亲说得更加多了,我不知道我们有着人们口中的代沟还要保持多久,我们的话依然那般少和短暂。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一次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我愣住了,他说娃快点过来给我拔拔黑头发,这几天怎么回事啊又长了几根,多难看啊!我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泪水跑出眼眶。这句话是多么熟悉我,多少年前了,他应该会是这样说的,娃啊快点过来给我拔拔白发,这几天怎么就突然长了白发呢,又不是真的老了。

  六、《父亲》

  无数次听着唱着筷子兄弟的《父亲》抹了泪,一个一个带着回忆的音符狠狠的砸进心窝,扎进脑海深处的记忆里,激起一层又一层泪花。  “父亲”这个带着传奇色彩的词,多少个日夜隔着一条代沟去遥望,不敢去触碰不敢去打破,只有任时光在沟里流淌。快过年了,我和弟弟约好,我们过年一起回去。父亲不要我们什么钱财,只要我们多回家看看,这是母亲在电话里不止一次说的。不管我们有多大出息或有多窝囊,我们始终只是他的孩子。

  他说他老了,只想我们能抽出时间多陪陪他,看着他的弱小,我多想对他说:父亲,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