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4岁时,爸爸妈妈就离婚。
我恨爸爸!因为他、他的金钱、他的“喜新厌旧”,而让妈妈离开了我,让我生活在一个没有爱、没有温暖的”冰房子“里……
第二天,那个女人就搬进来了!爸爸把我拉出来,要我喊她妈妈。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抱着洋娃娃跑开了!而也就是从那时起,恶梦般的生活开始了……
每次爸爸出差,她都会折磨我,怕被爸爸发现,就用针扎我,还威胁我,如果告诉爸爸,她就把我卖掉,或丢到乡下,扔在山坳里不管………每每疼得快支持不住的时候,我就紧紧握住在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子,那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件东西,我告诉自己再勇敢点,但同时也早已泪流满面……
上高二时,爸爸把我“塞”进了一流的贵族学校。虽然是这几年里,他对我的关心不曾减少,但是妈妈走的那一幕,那伤心、色望的眼神,那孤单、瘦弱的背影,已经深深的刻在我心里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从未再喊过他一声“爸爸”,话也说的少得可怜。
本想等自己长大了,就不再花他一分钱,可后来我改变了这种想法,而是去随意地挥洒那些没有生命的冰冷无情的金钱,每当又“甩”出去一部分时,心里竟有一种快感,似乎这也成为我对爸爸、对那个女人的一种报复方式。
我买最昂贵的名牌时装,最流行、时尚的皮鞋、鞋子,喷香柰儿5号香水。旁人认为我是一个大款的爸爸,应有尽有!事实上,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那天,我又一个人爬了15层楼梯,来到顶楼。这是我在这所学校唯一喜欢的地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可以忧伤、可以哭泣,没人打扰……想想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疼痛,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滴落下来。我蜷曲在墙角,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在胳膊里,无声地抽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的拍我的肩,我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你怎么哭了?”一个磁性的声音飘进耳朵。我没有做声,因为我不喜欢说话,而且还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在旁边坐下来,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直到学校礼堂的吊钟敲响了12下。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这所谓的家的!爸爸又出差了,而且这次去的是加拿大,可能一个月才回来,房子里更空更冷了……
没有一丝睡意,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想想刚才在顶楼上发生的那一幕,我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早上,上睁开眼已经快8点了!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
我是踏着铃声冲进教室的,班里的同学已经快到齐了。同桌萧萧对我微微一笑,她可能是我进这所学校以来唯一对我微笑的人吧!也是这一个星期以来,跟我说话最多的一个人,因为除了她,我甚至都不知道周围究竟都坐了些什么人,当然更别提说话了。
我无语。她总是那么快乐。快乐,对我来说快成一种奢侈了,这些年来,我很少笑,有时,我甚至去怀疑:自己还会不会笑。
终于放不了!下楼时,萧萧挽着我的胳膊,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我感觉有丝温暖。快到校门口时,萧萧的BF追了上来。
萧萧抱歉地冲我笑笑,吐了吐舌头,很可爱的模样。我说“你们先走吧,正好我也想一个人走走……”看着他们手挽手淅淅走远,我才回过神来,往校门口走去。
一辆宝蓝色的赛车“嗖”的一声横停在我的前面,车上是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生。
“一个人走吗?”老天!——那个很磁性的声音!
我抬头打量他。
“坐上来,我带你去散心,听风的声音!”“我不认识!”“不愧是冷美人,说话都带着寒气!我们是同班同学呀,我叫苏扬,坐在后排,也许你没注意吧。”
同班同学?不会吧!好尴尬!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力量,让自己坐上了后车架。他骑得好快,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那时,我想我真的听到了风的声音……
回到家已经快马加11点了,我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听到有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我知道那个女人过来了。
她抓起我的头发,狠狠地吼:“死丫头,这么晚又去哪儿鬼混了?别以为有个漂亮的脸蛋,就招摇得不行!”然后一把把我甩开,我一个跟跄,跌倒了茶几旁,头被桌角狠狠地碰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流顺着脸流了下来……我强忍着痛,没有哭,也没有喊叫,这些年来,在她面前,我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坚强,再疼也不掉一滴眼泪,不叫喊一声。
她打累了,骂累了,放开我,上楼去了。
夜深了,一个人留在客厅里,看着这装潢一流的豪华大客厅,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可笑,这么大的客厅,究竟能容下多少体积的空气?为什么我会觉得无法呼吸?如此压抑的感觉!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在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我会疯掉的。
拉开门,我跑出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带着忧伤,带着泪水不停的跑,不停地……感觉那些荒芜的疼痛已经一点一滴地放刻在骨骼上了,真的好痛!
以来到了顶楼,只有这里让我感觉好受一些。我站上那里,想:要是就这么从上面跳下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飞翔,还是堕落?在墙角里,我开始再一次恨爸爸,恨那个女人,一切悲伤、疼痛,都是他们带给我的,都是他们……
清晨阳光刺眼睛时,我才明白昨晚在这里睡着了,要是让人知道,怎么也不会相信,堂堂大富豪的千金,会在学校顶楼上睡一夜吧。
我不想动,也不想上课,只想就这样一直坐下去……从早晨到中午,再从中午到晚上。就这么一直抱着膝盖,呆呆地坐着。天渐渐又黑了,孤独、疼痛再一次侵袭过来,让我感觉好难受,好难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风声离我越来越近,直到苏扬出现在面前,他握着我的肩,声音变得嘶哑:“小烟,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吗?我找了你整整一天,我好担心,你……还好吗?”这时我已哽咽得说不出任何话,眼泪忍不住又滴落下来。苏扬看见了我头上的绷带,摇晃着我:“天哪,告诉我,你究竟过得是怎样一种生活?为什么你的头上会有伤口?”说完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我就这么被他抱着,在他怀里,我又找回了那个叫“温暖”的东西,那个远离我已经有13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