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12岁的时候,我迷恋上了学校对门精品店里的一把小提琴。那把小提琴是银灰色的,有一尺多长,显得很精致很漂亮。它挂在对着门的墙上,在红色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珠光宝气,竟有些梦幻的色彩,看上去分外美丽。每天放学,我都要抬起头看看它。
可我口袋里只有10元钱,lO元钱,我想无论如何都是买不起那把小提琴的。
父亲看出了我眼中的渴望,说,等你上了初中,就买给你。于是,接下来的半年,我异常努力,终于考上了县城的中学。
但是父亲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失诺的父亲说,等你长大一些再买吧,那时你就会拉了,比方说,到高中时期。
我没吭声,只是在心里呼唤我的小提琴。我想自己要有很多钱该多好啊!我幻想着自己抱着小提琴在山野里临风而坐,陶醉地拉着动听的曲子,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情景啊!
初中三年,年少无知的岁月,就是这个梦想,伴着我度过的。
上了高中,我以为梦可以实现了。可父亲却对我说,高中时代是人这一生中非常重要的阶段,一定要把握好,不能贪玩。
我依旧无言。
可心却揪得紧紧的,仿佛有一条打结的布捻子来回抽动一样,隐隐作痛。
有时放学,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在精品店门前站立很久,傻傻发呆。店的老板换了,可那把小提琴没变,依旧静静地挂在那里,保持一种安详的姿势。
那把时常出现在我梦中的小提琴啊!
后来,很自然地,我上了大学。
父亲说,现在你是成年人了,有些梦想可以尝试着自己去实现。比如那把小提琴,凭你自己的能力,你完全可以得到它。
我还是不说话,只吃力地点点头。
大一那年的上学期,我得了500元的奖学金。当别人正计划着买华丽的衣服时,我却小心翼翼地问父亲:“可以了吗?”
“可以了。”他爽快地回答。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可以。”
于是,我和父亲第一次进入那家精品店。
心怦怦跳个不停,腿也颤起来,像第一次站在讲台一样,有激动,有惊喜,还有些害怕。
父亲说:“我们要那把小提琴。”
老板随手把它取了下来。
“多少钱啊?”我问。
“10元。”
“多少?”我有些不相信,怕听错了,便又惊愕地问了一声。
“10元。”老板说,“这是一把玩具,一直没人买。”
刹那间,我呆在了那里。脑海里仿佛有一股决堤的潮水涌来,剧烈而有力,我突然眩晕了。
我迅速地转过头,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花子静静地坐在石阶上,左边是一棵桃树,右边还是一棵桃树,四周静静的,一丝风也没有,连那蝉也躲到天边去了。
远方是壮阔辽远的麦浪,一株株麦子挺直着麦杆,狠命的往天上窜,仿佛目标就在那天上。田间偶尔会有一顶顶草帽来回穿梭,点缀着金黄的麦浪。今年又是个好收成!可这又关花子什么事呢?
天昏暗下来了,像浸了墨的纸,炊烟也一缕一缕的映着最后一片红霞飘上了天,四周还是静静的。
“娃子,咋了?有啥事,跟爹说,爹……”
花子瞪了他一眼,没吭声,“砰”地一声站起来,跑进房再“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只听见窗户来回振荡的回响。王老二愣在那儿,半晌才抽搐了一下脸,不吭声,只坐在石阶上,盯着远方的麦浪“吧嗒,吧嗒”地抽着杆子烟,瞅着一圈圈烟升腾、扩散、旋转、飞扬,直至消失,溶入那灰色中了。
入夜,刮起了风,刮得树叶儿都萧瑟地抖动起来。
花子他爹的那房里灯还没熄,在风的偷袭下星星点点地颤动,房里传出了一些声音,像是在讨论,又像是在争论,只是压低着声音,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
花子也没睡,只呆呆地看着那月亮。然而月亮也躲到屋的那边去了。她想哭,想对着辽阔的夜空大叫。可泪却早已干了,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已没有力气了。
屋外,风还在萧瑟地吹着,连着那成片的麦浪一齐发出沙沙的声音。夜漫长得像失眠的恋人!
“娃子,开开门,娃子,娃子……”
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像垂危的猛兽发出的吼声,愤怒而绝望——
“干什么?”
王老二觉得心被揪了——生疼,刚刚平静的心湖又被击起阵阵浪潮,腮帮子不停地抽搐着,可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花子不说话,只愤怒地瞪着迷离的眼。
“娃子,娃子,爹知道爹没用,没文化……但是娃子,你得读书。瞧,这是学费,学费……”
花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进王老二的怀里,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来,“哇哇”地哭声一浪连一浪,回荡在山谷,和着那鸡鸣……
太阳从山的那头慢慢地爬了上来,明晃晃的,整个山村笼罩在这黎明的晨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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